沈坠拨开他的手,没好气的:“你自己说,你想听什么歌?”
林申折想了想,说:“歌词优雅一点的就好。”
合着嫌刚才那首歌土呗。
沈坠觉得这男人可真挑,他想了想,尔后轻轻地哼起了《一千年以后》。
这首歌的旋律很美,但他哼着哼着,觉得未免有点忧桑和悲壮,曲子中断,冷不丁地来了句:“我们要真死在这儿了怎么办?”
林申折的指尖凉得像结了冰,他把沈坠加倍地揉进怀里,希望驱除沈坠的寒冷。
“不会的。”他的嗓子越发喑哑了,像是要撕裂一般,嘴唇也比之前更加苍白,简直毫无一丝血色。他说,“会出去的,然后健健康康的……”
温热的液体再次掉落在沈坠的眉骨上,这次不是一滴,而是像下雨一般连绵不绝。
沈坠狠狠地眨了眨眼,手指战栗发抖。“……真的吗?”
“……嗯。”
“你不许骗我。”
“……不骗你。”
逼仄的地下空间里突然安静了,空气也变得稀薄。
沈坠的肩膀微微耸动,过了会儿,他接着未完的歌曲,四处回荡着他清澈悦耳的嗓音。
“小坠……”
林申折唤他,他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他停了好几秒,才回应:“en?”
男人的手指眷恋地揉着少年柔软的头发,说:“出去以后,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沈坠默了默,冷哼道:“看劳资心情。”
“你还没问我什么愿望呢。”
沈坠掀起眼皮子,懒懒道:“说说看。”
林申折凝望着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许久许久,轻笑:“算了,出去以后再说吧。”
说罢,他把沈坠的脸重新摁进自己的怀里。
沈坠嗅着男人身上清冽成熟的气息,又开始哼歌。
哼着哼着,发觉抱着他的男人一动不动了,像是彻底沉睡了过去。
他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地骂道:“说好不让我睡的,自己倒睡过去了,真烦,什么人啊这是……”
“劳资白唱这么久了。”
“以后还想再听我唱的歌,做梦去吧你!”
“tui。”
骂着骂着,沈坠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收着,尽管觉得哭鼻子很丢人。
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只要他一哭,林申折就会醒过来哄他。
像以前的每一次那样。
可惜,这次并没有。
沈坠把救援队哭来了,都没把身上牢牢抱着他的男人哭醒过来。
刹那间天光乍露,周围围满了人,人人都在担忧和关切他,然而他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得救了。
***
正午,雪融了,可惜温度还是低得吓人。
柳传和小次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回到基地,正好听到一道毁天灭地的哀嚎声:“啊——!!!老天爷,劳资跟你拼了!!”
定睛一看,是an爷。
本来一客厅的人都在吃午饭的,听到他要死要活,全都倒胃口地放下了筷子。
小次连鞋都没脱,手上的东西也没放,兴冲冲地跑过去:“an爷,怎么了?”
胖子捶胸顿足:“没机票了!回不了家过年了!!啊,鲨了我吧!!!”
柳传在玄关远远地嘲讽他:“早让你买机票你非不听,现在回不去了,活该。”
章孔刘掏了掏耳朵:“什么回不去?不至于吧?飞机坐不了,咱买高铁。”
zoo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冷笑:“高铁?更别想了。”
小次:“那火车?”
an蔫儿吧唧的:“别提了,连站票都没得抢了。”
小次又问:“那咱自己开车回家不行吗?”
章孔刘:“那他得从大年三十堵到大年初八,路上就把年过了。”
餐桌上响起一片“噗嗤”笑声。
an抓狂。
“你们还笑,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快帮你们的王牌辅助想想办法啊。”
柳传把买的年货放到茶几上,脱了外套走过去:“回不去就回不去,实在不行留在基地过年呗,怂什么?”
an瞪向他:“留基地过年?那到时候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吗?孤孤单单的,那还能叫过年吗?”
小次反驳:“谁说只有你一个人的?坠哥也在。”
一句话,突然让热闹的气氛凉了下来。
章孔刘抬头看向楼上:“他现在人呢?还在睡觉吗?”
zoo摇头:“要在睡觉就好了。昨晚一个人通宵训练到凌晨四点,眯了两三个小时,天才没亮多少,又起床去医院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瞬间,大家沉默了,接着一片叹息。
医院。
冬日雪融后的阳光照进病房里,暖洋洋的。
穿白色圆领毛衣的少年坐在病床前的躺椅上,百无聊赖地刷着贴吧,旁边摆放着一束盛放的单瓣茉莉。
这几天的贴吧很是热闹,首页飘着好几栋热门高楼。
[预言]wwg夺冠的概率有多大?
[投票]这个赛季wwg打成翔一样,新教主责还是fall主责?
[水]如果这次wwg没夺冠,是不是说明林申折的重要性比fall的重要性更大?
[大瓜速进]知道wwg的林教人间蒸发去哪儿了吗?
[水]笑鼠,林申折在骂林申折,林申折不在骂fall,这成了你圈的不二定律和zzzq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