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润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桥头戴着墨镜摆摊的林涯,下了车见对方脸朝着这边,哪怕知道林涯眼睛有点毛病,并不一定认得清人,还是冲他挥了挥手。
“算命摊子?表哥,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少年也不困了,有些好奇地问道。
前些年这东西都是被禁止的,现在虽然没人说,但是也没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出来。
对于这东西,没见过,但是听说过。
“给你算命。我跟你说,这可是真大师,要不是大师给我算命让我避开那场车祸,咱们俩现在就该阴阳两隔了!”
张润一边拉着他走,一边说:“小姨和姨夫应该都我爸妈听说了,怎么他们没告诉你?”
“……不知道啊。”才和父母吵了架还没和好的少年眼神游移,秉着那点自尊心不想说自己挨了一顿打。
“我前几天也来这边转悠了几圈,都没看到大师,今天好不容易看到他,让他给你也算算,再买点平安符。”他一边走一边摸着口袋盘算着自己带的钱够不够用。
寻思着多买几张平安符,给家族里的亲戚朋友都送点。
“大师!我来了!”
从他车子停在附近,林涯就注意到了,更何况他隔了老远就开始挥手。
打量了两眼他旁边那个少年,林涯笑了笑,把刚才叠好的平安符拿出来10张让他自己选。
“来了。那就自己选吧,100一张,不二价。”他随意的丢下一句,然后见旁边的少年傻眼的模样又补了一句:“这个符,我一天就卖10张,先到先得。”
“大师,我都要了!”张润大手一挥,准备包圆了。
“100一张啊表哥,你有那么多钱吗?!”少年被这个价格惊到了,就算家里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他要是花1000块钱买10张这玩意儿回去,他爸妈能把他抽死。
“你不怕舅舅打你啊?那可不是小钱!”
“就是我爸给的钱。”张润嗨了一声,从裤兜里掏出钱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塞满了一叠纸币。
“啊?”
旁边的老大爷看到他掏出一打钱,林涯面色如常的收下之后,张大了嘴巴,随后恍恍惚惚的起身拄着拐杖走远了。
一边走还一边嘀咕:“这年头,算命的这么有钱途的吗?……”
张润喜滋滋的把平安符装进放钱的钱包里,又掏出一叠,拉着表弟准备让林涯帮他算算命。
少年眼里流露出些许期盼和好奇,隐隐还有些莫名激动。
林涯伸手阻止了递过来的钱,见他们一脸茫然,解释道:“我只算三种命。”
“一是半死不活的,二是早死将死的,三是已死寻人的。”
“你这表弟不在这三种之内,不必算了。”
张润和那少年均是一呆。
“……所以是说我命好的意思吗?”少年勉强理解了个大概,看向自己表哥询问。
张润挠了挠头,沉吟了一会:“也许吧。”
林涯但笑不语,墨镜后的眼眸瞥到附近不少探头探脑盯着三人的二流子,好心的提醒他们最好现在带上平安符。
“财不露白,你们刚才掏钱的时候暴露了钱财,已经有人盯着了。最好现在带上平安符,这黄符水火不侵,洗澡也不用摘。”
“水火不侵?!”
“水火不侵?!”
张润和少年对视一眼,眼底是如出一辙的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点火试试真假,前面那些话是半句都没听进去。
林涯有些无奈,反正他们也不会出什么事,也懒得多余劝了。
只是那黄符没孔,回去他们得自己想办法挂起来,其实拿个小香囊装起来也行。
眼看到也有不少人盯着他这摊位,林涯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之后换地方摆。
“之后我就不在这里摆摊了,要找我可以打电话。”
说完,他抱着一堆东西走了。
张润和少年也连忙跑回车附近,叫那些盯着他们的人无奈放弃,转而都追着林涯跑了。
这年代治安不好,又没有监控,城市里也有不少偷摸抢劫的,有些人还会带刀,被抢了后续也没办法找到人。像那些狭小的巷子,偏僻的位置都是这些混混的根据地,鲜少有人敢去。
等几人跟着林涯穿过热闹的街道,路过繁杂的小道时,一转眼就看不到人影了。
“人呢?!快找!别让他跑了!”
“这小子手里最少也有几百块钱,有了这钱咱们就能去其他地方混口饭吃了。”
“哟,在找我吗?”
几人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在巷子里乱转,听到声音一抬头却看到他们的目标正双手抱胸坐在二楼阳台,一副悠哉悠哉的嘲讽模样,顿时怒从心起。
忍不住厉声喝道:“给我把他搞下来!”
为首的那人穿着邋里邋遢,从后腰掏出一把刀,又让其他人捡起地上的砖块石头朝着林涯扔去,想要把他逼下来再给他好看。
林涯轻笑一声,伸出手轻而易举的接过砸过来的石头,反手精准的扔了回去,把握好了力道,一个个都砸晕了躺倒在地。
为首的那人有些懵逼,看到其他人都躺了,于是瞬间慌了,转身就想跑。
紧接着一股剧痛从后脖颈处袭来,眼前一黑,刀子落地,人也栽倒了。
“孽债缠身,那就送你进去吃花生米吧。”迷迷糊糊间,耳边忽然传来让他心神俱震的话语,一惊一吓,他是彻底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