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步离也是他师兄,只不过符步离很早就离开天元宗,方涣想了想,好像是在江溱洧及冠之后,符步离就受族中的传唤回去了。
望月雪山在极北之地,离天元宗极远。
听到方涣的话,应惟故道:“那不是客人,是我师弟。”
“好的,峰主。”方涣从善如流。
应惟故:“他们明天就会起程离开,届时我也会跟着走。”
方涣:“峰主不能带上我一起去吗?”
“你也要去?”应惟故抬眼,有些意外。
“弟子修为低下,若是要劳烦峰主分心照顾……那不去也罢。”方涣思索了一会儿,想要跟着去的心淡了一些。
他猜测师兄是要跟着符步离去处理什么事,能让符步离出来搬救兵的事情想起来就知道肯定很麻烦,如果他跟着去会让师兄分心出来保护他,那他还是待在星明峰看家比较好。
“不,”应惟故改了主意,“你也跟着一起吧。”
“好!”方涣兴高采烈应道。
和森的办法当真是有效,吃完那丹药的第二天,符蒲黎走路就不再摇摇晃晃了,精神气也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看得符步离啧啧称奇,对这种和则喂妖兽喂着玩的丹药生出了好奇心。
“你若是喜欢,我叫师兄再给你拿一些带回去。”应惟故随意道。
符步离有些窘迫道:“这怎么好意思……”
“星玑峰弟子的练手之作,不送给你,也是被他们拿去随意喂灵兽。”因为与望月狼族交好,望月狼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来一些望月雪山的特产,都是少见又有独特作用的东西,算是帮了天元宗大忙。如今一点不值钱的丹药,当真是算不得什么。
“那、那好吧!”符步离屈服了。
一只胖乎乎的纸鹤摇摇晃晃飞到了应惟故身前,他伸手接过,纸鹤一落到他手上,就砰得一声炸成烟雾,烟雾退去后,他们面前的地板上就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瓶子。
还有和则的声音:
“师弟啊,因为前不久星玑峰新收了一批弟子,他们其它的丹不会,就拼命炼这种,整得我们峰都快堆不下了!我看星权峰的那些灵兽也都要吃吐了,你叫步离不要客气,要多少师兄有多少!”
应惟故:“……”
方涣:“……”
符步离:“……?”
“不要在意,和则师兄……”应惟故轻咳一声,却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手一挥,把满地的瓶瓶罐罐收进空间,应惟故转身对其他人道:“走吧。”
天元宗去往望月雪山的路上,要途经一个凡人国度,符蒲黎主动提出想去看看人类的集市。
众人都觉得凡人的国家没有什么危险,便答应了下来。
慢慢悠悠的来到一个名为泉苍的城池时已经过了好几天,符蒲黎已经能变出人身了。
小姑娘的俏脸上留下了疤,看起来像是被烫出来的。符步离心疼不已,却不能问,怕再触及符蒲黎不愿回想的伤。
“哥哥,为什么这些人,不能修炼、一辈子也看不了多大的世界,每天都要为材米油盐发愁,过得匆忙又辛苦,脸上却还总是笑呢?”
符蒲黎看着街道上,前不久还在破口大骂的女人这会儿正柔情地为另一个男人擦汗。
男人开了家猪肉店,每天都要宰杀生猪,身上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和猪肉的骚腥味。女人是他的妻子。
“情,是这世间最难琢磨的东西。”符步离道,看了一眼被方涣拉着去买东西的应惟故。
“哥哥的意思是,他们有情,所以才会开心吗?”小姑娘皱起鼻子,似懂非懂。
“或许吧,哥哥也不知道。”符步离笑着摸了摸符蒲黎的脑袋。
“不过有情人在一起,是会止不住心里的高兴的。”
“这样吗?”符蒲黎若有所思,“我也好想体会一下这种复杂的东西呢,听上去好有趣!”
“蒲黎,这东西有趣,也有毒。能得善终者百不存一,你怎么就知道,这东西在你身上就是有趣的呢?”
符蒲黎歪了歪头:“哥哥体会过吗?”
符步离苦笑一声,没有再回答妹妹的问题。
另一边。
方涣:“试试这个!”说着拿着一张奇奇怪怪的面具就想往应惟故脸上罩去。
面具停在了离应惟故还有三寸的地方,方涣回过神来,差点吓出冷汗,在心里骂自己,怎么就下意识拿出以前对待师兄的态度了呢?!
应惟故眨了眨眼,将脸伸向前去,贴在了那张面具上。
方涣:“!!!”
手里好似还能感受到皮肤隔着面具透过来的浅浅温度,方涣的耳朵里,现在只剩下心如擂鼓的声音。
震得方涣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了?”
清冷的声音穿透面具,变得有些模糊,方涣回过神,颤抖着手替应惟故系上了面具的系带。
应惟故站直身体,长身玉立,风吹动他散落的发丝,浓墨似的眸子平静地看着方涣。
方涣猛得转头,不敢再多看,又胡乱拿了摊子上一个面具往自己脸上盖去,想挡住脸上不正常的变化。
“老板,这两个面具我要了!”
说完就拉着应惟故离开。
隔着一层面具,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面具下的脸是什么表情。
应惟故的脚步突然停下,前面放开了肚皮吃东西的方涣看着他停下也跟着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