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此时,白琅月做下了一个决定,将之前安置在山上的村民全部安置去县城的临时安置区。
白琅月是考虑到了不断上涨的水势,很有可能将那座小山淹没,并且,在暴雨中送赈灾的粮食物资去到山上非常不方便,还不如直接将所有百姓都送到县城。
林清和当即提出临时安置区的房子数量不够,县城的承担能力有限,但依旧和白琅月想出了合适的对策,写信给远在县城的林槐夏,让林槐夏召集人手,在临时安置区建立大量的棚子,准备又一波的百姓入住县城。
剩余岌岌可危的村镇,大多数感受到了洪水的危害,听从了衙役和捕快的命令,离开了原住址,暂时收拾好了必要的行囊,跟着衙役与青山学子走最近的道路,去到了县城内。
定江县百姓唯一希望的就是连日的暴雨能尽快结束,他们能回到原地,继续生活。
定江县再次忙碌起来,青山学子也随着林槐夏下发的最新实践活动从家门出来,参与到定江县又一次的重要行动之中。
暴雨洪水发生的第十天,白琅月与林清和终于将所有在水灾第一救灾现场里临时棚子的百姓送回了县城,剩下的人手,全是县衙和青山书院的人。
所有的船只一同开往临近川江的两座小山,船尾依旧挂着竹排。
两座小山上的百姓情况很不好,首先是暴雨缺少住的地方,山洞不够来到山上避难的百姓居住,第二个是缺少御寒的衣物,大家全是匆匆从水灾中逃生出来的人,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了,第三,还面临着山上野兽的威胁,生病了无人医治的情况。
每次衙役送过来的粮食物资都不够分,缺衣少食的状况下,小山的百姓硬生生顶了好几天,眼睛都冒绿光了。
林清和等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一艘艘船只的出现吸引了不少百姓的视线,每个人都怀揣着粮食物资来了的想法,迎接了他们的到来。
船只停靠在山边,船板随着衙役们的推动,牢牢放在一块平地上,其中一个衙役下船出声大喊,“所有人注意,现在马上集-合,坐船离开山上,去县城内安置,听从指挥排队乘船。”
衙役们的一声声呼喊很快在百姓中有了巨大的反馈,每个人都急匆匆跑回山洞内,收起为数不多的物品,转头快步跑向船只停靠的方向,通过船板一溜烟跑进船舱内,等待着船只出发。
山上的百姓很多,毕竟刚开始的时候,官府给出了两个选择,不少村民选择了去到山上躲避水灾。
所有船只和竹排都站满了人,但山上依旧有人源源不断从船板进入。
衙役大声制止,并赶下了一部分百姓下船,“这部分人下去,等下一轮,赶紧下去!”说着衙役们抽出了雪白锋利的刀身,凶神恶煞对着百姓。
变故就是在此时发生的,有人不愿意下去,拼命往后挤,直接将站在衙役边上的林清和与白琅月挤翻,掉下了船。
“扑通!”
“扑通!”
接连两声,身边的衙役们脸都白了,直接抽刀出来,语气凶狠,“谁刚才在挤了,马上站出来,你们居然连县太爷都能挤下船,好得很呐!”
“站在我前面的人赶紧下去,后面的人不要再上来了!”
“别说了,赶紧救人!”
“白大人,林院长,你们没事吧!”
“扑通!”又是一声。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马上下去!要不然一个都别坐了,全部滚回山上!”
“我看谁还挤!”
船上众人皆沉默,脸色大变,特别是刚才使劲挤的百姓。
随着衙役们抽刀挥舞的动作,一部分甲板上的百姓慢慢往后退,身后船板的百姓也跟着一步一步往后退。
这情况,谁敢不退,刀都抽出来了,县太爷都被挤下了船,万一,真把他们全部扔在山上怎么办。
百姓一路退到山上船板往后的位置,掉进洪水里的白琅月和林清和还没有浮出水面。
“怎么办?”衙役担忧地询问着捕快头子。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句话上。
捕快头子眼睛黑沉沉的,视线像毒蛇一般扫射船上的百姓,语气不寒而栗,“刚才下去找的王刚情况怎么样?”
“出来一次,说是没找到。”衙役小心翼翼地回答。
“刚才是谁在挤,谁原本应该下去的,就因为你们的一挤,朝廷官员的命没了,自觉站出来,不然……”捕快头子口吻森然,视线锁定了好几个人,“所有上船的人都得死!”
船上一片沉默。
有人在其中伸手推了刚才挤进来的人,又有人在推了一把,又推了一把。
不过一会儿,就有几个人被推了出来,扑倒摔在地上,满脸惊惧。
在山上的人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些船都不走,还呆在原地,话语悉悉索索,一人一句,传遍了整座山头。
有人为了坐上船,把县令从船上挤翻,掉下船了,同时还有青山书院的林院长,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事情大条了。
距离捕快头子不远的一艘船也在关注着水面的情况,洪水这么急,万一被冲到了他们船只这边呢。
不知道是不是想法出了效果,在最边缘的竹排位置,看到了上下沉浮的白琅月和林清和两人。
众人努力把昏迷过去的两个人从水中捞起,运送到船舱内,叫了有医学经验的学子去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