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那刘五说的是实话。”和尚道,“我也不是那个拿主意的。有一个东瀛人,我在山海关遇见他,他也是替人做事,给我不少钱财,和一袋子‘往生粉’,教我替他于直隶布道。”
    “那东瀛人是谁?”
    “这我当真不知。”和尚苦笑,“我们见了几面,他就启程,去长安了。”
    第50章 乱神第四十九
    “有眉目!”崔主簿抓着一张文书冲到堂上,被门槛绊了一跤,又爬起来,伸手将那张纸拍到了何昶面前。
    “有眉目,何大人,是那坠井书生案。”他道,“已经查明了,那书生结了个神灭社,其社每日在万年县的中市讲传义理。长安之中,术数盛行,他反倒叫人不要信术数,触犯了那些长安术士的利益。”
    “所以......”何昶将那文书拿过来,“这算是仇杀?”
    “仇杀。”崔主簿连连点头,“这不是什么稀奇的缘故,只是那术士杀人的方法实在邪门!据说有厉害的,能把纸人点化成厉鬼,驱遣其入室杀人,或者......”
    “停停停。老崔,我还以为您总算是不语怪力乱神了,怎么还是如此。”何昶扶额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那些鬼神,不过是幻术,你怕什么?”
    “你胆子大。”崔主簿嘀咕着。
    “那些所谓术士,究竟是何人,在何处?”
    “人太多了,鱼龙混杂,还没查清楚。”崔主簿拿了个支踵,舒服地跪坐下,“不过他们在鬼市里头有个巢,改日向禁军十六卫那边要点将士,去抄查一番。”
    禁军改制之后,孟汀第一次拿到大理寺的调令牌。
    以往金吾禁军查办时,朝中官部一道令牌就能调人,只要人数不过百,便不必过孟汀的手,更不必合虎符。如今李鉴即位后,禁军改制,在长安内外四周则为十六卫,在广大京畿之地则为折冲守军,层层分权。
    孟汀身为大统领,但实际抓在手里、能立即调出的仅有金吾卫。大理寺的加急请令过来,他只能将文书发给胡伯雎,让他从巡防的队伍里挑人。
    “孟大统领,你真真是要我命啊。”胡伯雎专门找了个下属过来骂他,那个下属拿着一张纸,对着上面的字挨个念,“近日酷暑,本来走水之事就多,哪里分得出人来?其余十五卫,哪个不比金吾卫空闲?烦请您上个表,合个虎符,让陛下下个诏令,有什么难的?”
    “行了,你走吧。”孟汀简直听字如面,十分克制地挥手道,“回去和胡副统领说,让他歇个两天,别难为自己了。”
    他听着人掀帘子出去的声响,在中帐内静坐许久,垂眼望着桌上的半个虎符。
    大理寺如今在查的案子,应当是知道内情的参与之人越少越好。十六卫并不是都可信,他也不愿妄做决断。
    他也不愿为此向胡伯雎陈辞。面对胡伯雎,他一向有些矛盾——至于尊卑、长幼和新故,他理不清这些人情反覆,宁可放任不管。
    况且,他怕自己郑重异常的解释显出窘迫来,反而招来身侧人的担忧——尽管在事实上,孟汀站在帝位之后,已然让渡出了自己对于京畿禁军的多数掌控力。
    他思量一圈,最终决定上表,调羽林卫。
    “羽林卫。”李鉴道,“你认真的?”
    “我自然晓得......”
    “侯爷忘记何昶的话了?”李鉴将笔一放,“当时林伯祯上门找他时,所派去的就是羽林卫。为什么非得是羽林卫?若说,里边没有端王党人,侯爷信吗?”
    “我晓得。”孟汀小声地说,“怎么,陛下在责怪臣做事不仔细吗?”
    他在览事堂的阶下跪坐着,抬眼望着李鉴,隐约透出些故作姿态的可怜相,底子里又全是坏劲——被人爱得舒坦了,便露出小时候才有的松弛和骄纵。
    “才不吃你这套。”李鉴杀了他一眼。
    他后颈上的牙印子还隐隐作痛。
    “兵器要常用,才能趁手。走狗要常放,才能捕得狡兔。”孟汀正色道,“羽林卫是我禁军十六卫之一,其下三千人,若是都不用,不如取缔算了,免得浪费百姓税粮。”
    “你若有把握,此事就由你全权负责。”
    李鉴起身,自袖中拿出一半虎符,扬手抛向孟汀,瞧着孟汀将那虎符劈手截住。他自己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批折子,现在眼皮都懒得抬,马上还要见钱穆,更是懒得装出正经样貌应付孟汀,挥挥手就要赶人走。
    “别忘了还我。”他随口道,“否则,我前夜答应你的,一样都不作数。”
    昨夜本来算是小别重逢,但他们没做到底——李鉴累得很,坐在孟汀怀里随他摆弄,最后居然趴在孟汀肩头睡着了,到中宵才醒了一回,把孟汀气得够呛。他想睡回笼觉,哄了孟汀几句,将人的火生生压下去,安生地睡到了清晨,依旧困倦地爬上桌子批红去了。
    “这可是陛下说的。”孟汀挑眉,道,“时候,地方,随我挑。”
    “是,快走。”
    李鉴脸一热,将早上李群青来的长信与供词誊本拿过来看。
    堂内寂静了片刻,外头又渐起了迎请之声,他适时地搁下奏折,绕过长桌,对着入堂要拜的钱穆行弟子礼,道:“先生,冀州之事有些分明了。有人要复刻二十一年之灾祸,且与长安之幻师术士颇有干系。”
    “诸事纷乱,然究其本原,自相作用,环环连扣。”钱穆对他深深行礼,道,“陛下不必向老夫说所知何事,只说要老夫办什么。现在你是君,老夫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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