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可霍序则却靠近过来,亲了自己眉心那道丑陋的长疤,很轻,很温柔。
    刑厄浑身剧颤,猛地睁眼,霍序则的唇描摹着他那块凸起丑陋的长疤,说:“不难看,很帅,像二郎神。”
    那张极具冲击力的脸离自己实在太近了,霍序则的睫毛很长,带着迷醉花纹的灰色瞳孔中雾蒙蒙的,缥缈又捉摸不定。
    刑厄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呼吸,只有胸腔急速震动的心跳如鼓,震得他头晕目眩,手脚发麻。
    刑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这个下午,霍序则的家半个月没有住人需要打扫,刑厄不可能让手上有伤的霍序则碰水,所以他包揽下了所有的打扫任务。
    霍序则最初一直跟在刑厄身边,刑厄进哪个房间打扫,他就靠在门边看着他。
    刑厄只要一抬头,看过去,就会看到霍序则弯着那双雾灰色的眼对他笑。
    刑厄只能快速低下头继续打扫、擦洗、换床单、被套,他只能让自己忙碌起来,他不知道霍序则今天为什么……
    后来,快到了晚餐时间,霍序则进厨房做饭,刑厄想帮忙被霍序则拒绝了。
    “就做个简餐。”霍序则温柔地拦住他,“辛苦了,去洗个澡吧。”
    对方的手不知是有意无意擦过刑厄的额角,别墅这么大,刑厄上上下下打扫卫生出了些汗,霍序则的指腹蹭到了一抹晶莹。
    后来,刑厄被霍序则推进浴室,霍序则拿出一套衣服给刑厄换洗,正是差不多一个月前,霍序则淋雨去到刑厄家时穿走的那套。
    霍序则穿过的,他的衣服……
    刑厄盯着那套衣服有些发怔,霍序则笑了下问:“不喜欢?要不穿我的?”
    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霍序则的调笑,刑厄只能狼狈接下衣服进了浴室。
    等刑厄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霍序则竟还等在门外。
    他拿着一条干燥柔软的毛巾往刑厄的头上慢慢揉搓,他对他说:“刑厄,低头。”
    刑厄机械地执行了霍序则的指令,后来霍序则大概嫌举着手累,又干脆把他推到自己卧室的床上坐着。
    刑厄的脑子也可能是被浴室的水蒸气熏昏了,他浑浑噩噩地想,霍序则在给他擦头发。
    自己的头发那么短,霍序则给他擦起来一定觉得不好摸,又硬又扎手。
    而霍序则的头发……他的头发养得有些长,黑发在他进厨房做东西时被他随手用那条蒙眼的丝巾绑了起来。
    霍序则流畅利落的下颚线就在头发扎起来后露出来,血气显得不太好,皮肤被衬得冷白,可俊美的五官轮廓却又在这种对比强烈的黑白中更耀眼了,就像从前西方故事里那些有着高贵血统的吸血鬼贵族……
    霍序则总是那么耀眼。
    白色的半透的丝巾,黑色柔软的长发,霍序则的头发,霍序则……
    刑厄混沌的大脑里乱成一锅浆糊,喉结不自觉上下一滚一滚,直到一条白色丝巾垂到双目放空走神的刑厄面前。
    霍序则不知何时解掉了绑着的头发,白色的丝巾若有似无拂过刑厄的喉结,霍序则歪着脑袋,黑发末端送到刑厄手上,对他眨了眨眼。
    “要摸一下吗?礼尚往来。”
    想到这里,背靠着家门席地而坐的刑厄迟钝地摊开两只现在还不停渗出汗水的手掌。
    他摸到了霍序则的头发。
    临走前,霍序则送他出别墅花园,塞了两个食盒给他,还……
    还张开双臂拥抱了他。
    霍序则最后说了什么?
    霍序则在他的耳边问:“刑厄,你要不要追我?或者,我追你也行?”
    霍序则松开他,又冲他笑。
    “你考虑一下,不过也不能太长时间,明天给我答案好不好?”
    ……
    他是做梦了吗?
    现在还在梦里?
    刑厄不由自主抬起右手摸向自己军装外套衣领下,脖颈连接胸口的位置。
    那里有一条麻绳编织成的颈链,编织这条颈链的麻绳一共有二十条,是刑厄仔仔细细从二十个粽子叶外拆解下来,又一条一条编成一体的。
    他拥有的霍序则的东西很少,末世刚爆发那年,刑厄觉醒异能时发了场凶险的高烧,他持续不间断地烧了一周,期间因为丧尸入侵了他们的暂时落脚点,他还脚步不稳地提着长刀出门扫荡过丧尸。
    他在砍伤一只丧尸时,看到那人的眼睛也是灰色的,从那天后刑厄就再吃不下东西,高烧让他昏昏沉沉,罕见地做了个梦。
    从前睡眠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奢望,连做梦都没有时间。而高烧的那几天,刑厄做了梦,他梦见了霍序则。
    梦里,霍序则穿着英俊标致的飞行制服意气风发跳下飞机,他与刑厄擦身而过,给每个机务组成员都分发了一杯咖啡,但没有认出刑厄。
    刑厄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三遍飞机情况,确认飞机状况良好后,霍序则与一名容色清丽,一看就与他十分登对的空姐有说有笑重新一起上了飞机。
    再然后,刑厄捧着那杯霍序则分发的咖啡,看着那架飞机慢慢攀上云霄,变成一个小点终于消失不见。
    刑厄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刚刚转身,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声凄厉尖叫,接着此起彼伏的警报警笛响彻了整个机场上空。
    “飞机掉下来了,飞机掉下来了……”
    刑厄猛地回头,那架他看着升空,看着慢慢变成一点的飞机重新出现,如同一只失去羽翼的鸟、断了线的风筝,垂直从高空坠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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