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忘记了。”苏沁的表现要淡然许多,“里面抽屉里也有一次性内裤。”
“好,我知道了。”夏茉竹迅速关上门, 后悔自己怎么就没先在抽屉里找一找, 经常飞来飞去住酒店,肯定会有这种东西的嘛!
她用手敲敲自己的猪脑壳, 就应该增强一点自己的动手能力, 不要什么事都依赖苏沁前辈。
然而, 现在反思已经来不及了。
夏茉竹全部穿好后, 还在里面磨磨唧唧, 不想出去, 但长袖长裤待在里面, 又冒汗又缺氧。
这些都没什么,迫使她出去的原因还是苏沁又敲了一回门。
“快点出来,别晕在里面。”这回苏沁的声音有点严厉。
夏茉竹终于打开门,扭扭捏捏地低着头往外走,一眼都不敢看旁边的另一人。
房间里像是被按下静音键。
苏沁主动开口:“你很喜欢我家的卫生间?”
喜欢得都要住在里面。
这句话就像捅了马蜂窝。
“我哪有那种奇怪的癖好?害羞不可以吗?”夏茉竹反客为主,“前辈是很优秀的演员,应该能体会我现在的内心状态。第一次到别人家做客,什么都没有带,连贴身衣物都要开口要你的,很羞耻!”
苏沁沉默片刻,开口说:“其实如果你想穿自己的,我可以去车库帮你拿行李。”
夏茉竹这才想起,自己是带着行李来的,如果早一点想起来,连睡衣都不用穿苏沁的,直接把箱子拿上来不就好了?
这么简单的事,苏沁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吧?
夏茉竹又一次陷入石化状态。
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人要过好未来和当下。
夏茉竹强迫自己忘记刚刚那一段记忆,径直往床边走,现在只有一键昏厥能拯救她。
“你还没有吹头发。”
在夏茉竹栽倒在床上之前,苏沁出言提醒。
“哦。”夏茉竹高冷地应一声,如行尸走肉一般,调转方向,走到化妆镜前,坐下。
她的头发都被包裹在干发帽内,脖子在热气和水汽蒸腾下透着粉嫩,像是剥壳的水煮蛋上刷了一层通透的淡粉色水彩,很具有艺术观赏价值。
苏沁端坐在床上,两只手交叉而握,扶着膝盖,就那么静静坐着看夏茉竹吹头,是一幅岁月静好的光景。
苏沁的睡衣都是长袖长裤的舒适款型,柔肤贴合,没有一丝性感可言。
可此时两个人都把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就好像生怕被人认为自己有什么别样的企图,无形之中,又似乎有那么一点默契与旖丨旎。
夏茉竹吹完头发,回过头才发现苏沁在看她,不知道是刚看过来,还是……
“对不起,我吹头发的声音是不是太吵了?”夏茉竹说,“我应该去卫生间吹的。”
苏沁:“为什么又说对不起?如果我嫌吵会直接跟你说。”
夏茉竹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我只是很害怕影响到别人,本来你可以在房间安静做其他事的。”
苏沁:“既然这么见外,吹完头发我送你回家?”
夏茉竹扭着身子哼唧一声,“不行!”
只是客气一下,怎么还要当真呢?
“睡觉。”苏沁掀开被子,率先躺进去,只睡到床的三分之一,还空出很大一大片地方。
夏茉竹踩着拖鞋从另一边上床,很顺畅地就从蚕丝被面里滑到苏沁旁边,旁边的二分之一不知道要给谁睡。
躺上床后,谁都不再说话。
房间里静谧了很久。
夏茉竹是怕自己话太多,吵到苏沁,影响她休息。
但其实自己根本睡不着。
尤其是这样和苏沁肩并肩平躺着,就好像有个痒痒挠,在心上,挠啊挠啊,挠得浑身都痒痒。
可是,也看不到旁边的人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她就更不敢出声打扰。
如此小心,和在摄像头底下胆大妄为的那个夏茉竹,仿佛被替换灵魂一样。
好半晌,苏沁开口:“刚住进小屋的时候,你反应很奇怪,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时间上似乎也才过去两个多礼拜,但又感觉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
没想到苏沁前辈还记得。
夏茉竹思考了一会,说:“我小时候遇到一点不好的事情,所以有时候会有一点应激反应。”
“嗯。”苏沁应和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夏茉竹继续说:“我有时候看到有三个女生站在我面前,就会很心慌,像是个魔咒。”
她身体不自觉往苏沁那边又挤了挤,“但是跟前辈在一起,这个魔咒好像被打破一样,我已经很久没有心慌过了。”
就像被打下一针没有副作用的镇定剂。
苏沁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很久,才又问:“告诉过家里人这些事吗?”
“没有。”夏茉竹诚实回答,“我不想家里人为我担心,而且也不知道怎么说,感觉好像不是什么大事情。”
可是说着说着,又很害怕苏沁觉得她很软弱,声音越来越小。
苏沁忽然转过来,侧身躺着,面向夏茉竹:“你是不是不想聊这些?”
夏茉竹也转过来,垂着眼睫,这是她第一次向别人提起这件事,因为是苏沁,所以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来。
“我……我只是觉得那时候太弱小了,不想别人知道这一面,我这样是不是有点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