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开。”叶桑榆打断她,站在门口,整理衣冠,说:“伯父,我和晚……”她下意识说出这句,那也是她每次来都会说的一句。
    她也没料到,再见面竟然是阴阳两隔,向叔华生前喜欢她,也喜欢她和向非晚黏在一起,她短暂地收起对向非晚的恨,升起对向叔华的敬爱和思念。
    她握紧门把,回身伸出手等着。
    向非晚犹豫着,指尖抵在她的掌心,她握住冰凉的手,挺直腰背,仿佛回到记忆中最平凡的一天,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伯父,我和晚晚回来了。”
    第28章
    门打开那一瞬, 关于向叔华离世的尘封记忆,扑面而来。
    房间昏暗,她想开灯, 向非晚握紧她的掌心:“别。”
    她听出颤音, 僵在那没动, 低声说:“你可以哭出来。”
    向非晚放开她的手,背过身去,双手捂着脸, 哽咽着断断续续说起向叔华临走时的样子。
    他呢喃着说爸爸妈妈都在车站等他,他终于不孤单了。
    向叔华离世, 和已故的亲人团聚,但向非晚却只剩下一个人了。
    夜色可以藏起脸上的悲伤, 但声音和动作藏不了。
    向非晚吸气的声音, 肩膀微微耸动,叶桑榆垂头, 慢慢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往日清冷克制的人, 靠在她肩膀,泪水打湿她的衣服。
    《镰仓物语》里曾经这样写道:列车通往的黄泉站,月台站满了来迎人的已故者,这哪里是悲剧,这是团圆。
    这一刻,叶桑榆倒是有了真切的实感, 阳间的离别, 在阴界却是别样的团聚。
    向非晚站着哭了好一会儿, 扭头站在一旁, 说她可以开灯了。
    叶桑榆开灯,入眼的家居布局,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她站在楼梯扶手旁:“我想去楼上看看。”
    “你去吧,”向非晚坐在沙发上,“我坐会儿。”
    叶桑榆去了向非晚的卧室,多少个夜里,她们同床共枕。
    卧室里本就不多的亮色都没了,绿植枯萎、花盘空空,鱼缸里只剩下几颗彩色的石子。
    床头柜上,放着她们的合照。
    向非晚穿着高中的校服,掌心落在她的头顶,她那时矮矮的,总跟着向非晚到处跑,被人说是小尾巴。
    她最后走到站在窗边张望,曾经绿意满园的别墅,如今枯草乱飞,雪堆成山,叶桑榆看得心里荒凉。
    极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向非晚走到她旁边。
    两人静静站了好一会儿,叶桑榆沉声问:“老爷子是自然离世么?”
    向非晚没做声,沉默有时是默认,但有时无声的否认,却又震耳欲聋。
    向叔华的死,叶桑榆没打算从向非晚那里问出来,她又转到书房溜达,书几乎都在原来的位置。
    其中还有她的,她挺意外,从小学到读博的,整整一面墙。
    向非晚站在门口,指了指书柜的最边上:“你的奖状和荣誉证书被我收起来了,怕落灰。”
    叶桑榆还从书柜的边角,看见自己的试卷,向非晚靠着门框提醒她:“试卷也都在,我帮你改的评语还在上面。”
    这简直是羞耻的提醒,她的试卷,除了老师的评分,后面都会有向非晚的评语。
    说是评语,都是夸她的话,夹杂着一些情话,她那时很喜欢看,总央求向非晚写。
    向非晚转身走了,不知是不是故意给她创造翻试卷的机会,她没好意思,记忆是过去,也就那样一去不复返了。
    回去路上,叶桑榆要自己走,向非晚挡在前面:“今天你帮我了,我得表示感谢,车子停在这里也是落灰,你开走一辆。”
    两人拉扯半天,向非晚直接把钥匙塞进她兜里:“顺便,送我回去。”
    车子停在枫林园,向非晚才跟她说,现在不住枫林园了。
    “你不早说?”叶桑榆怀疑她故意的,盯着那对哭红的大眼睛,她也不好说别的。
    向非晚的房子多,叶桑榆是知道的,具体多少,在哪里,她不知道。
    这次的房子,离华信集团挺近,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界儿,几百平的大房子。
    向非晚邀请她上去坐会儿,她有心拒绝,向非晚抢先:“我今天也是刚搬过来,还没开火,就我一个人,你帮我开个火吧。”
    她也不是那么别扭的人,主动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些吃喝,跟着一起上楼了。
    房内设计仍是她喜欢的简奢风格,用料贵,家具不算多,但都是大品牌。
    叶桑榆直接去厨房了,向非晚很快过来打下手,手里拎着围裙:“这个。”
    “我手湿,不方便。”她低头洗菜,向非晚抖了抖粉色围裙,示意她穿上,肩膀撞撞她:“来嘛。”
    她听得心尖一跳,这女人是在撒娇吗?
    向非晚热情主动帮她系围裙,双手从前面穿过她的腰。
    她闻到熟悉淡香时,才发觉哪里不对,正视向非晚的眼睛挑理:“你干嘛从前面系围裙?”
    距离很近,向非晚眼底有她的倒影,此刻正目不转睛盯着她,莞尔笑道:“不可以吗?”
    她嘶了一声,正要发作,向非晚双手抚着她的腰往下拽围裙,养得她直接破功,往后躲,脸都红了:“离我远点。”
    两人简单做了一荤一素一个汤,主食是买回来的馒头。
    新家第一餐,两人面对面而坐,向非晚左手刚端起汤碗又放下,换了右手,显然是左手的伤口还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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