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大老板都已经让步了,叶桑榆也会适当让步。
可惜,她没有。
她转身看向几位股东,对向非晚担任总裁这一职位有异议,安排关系户进来本身就已经是违背公司人事的管理制度,现在还公然包庇能力极差的关系户,而且据说这位关系户工资堪比管理层……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工资?”向非晚脸色阴沉了几分。
“那无需向总操心。”叶桑榆其实是通过财务那个姑娘知道的,“你连最基本的公平都做不到,德不配位,我诚恳地请求各位股东,能慎重处理这件事,否则对不起在座每一位兢兢业业的华信人。”
这场会议,开到最后,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
除了叶桑榆,没人敢说话,几位股东倒是表态,之后的股东会议上,会重新讨论此事。
会议室里人陆续往外走,叶桑榆收拾物品,关系户坐在原位没动,冷冷地盯着她。
她自顾收拾完转身就走,向非晚叫住她:“桑榆,你留下。”
叶桑榆站在门口,等所有人都走光,关系户站起身,嚣张道:“姓叶的,你还真当自己了不起呢?”
她扬起下巴,骄傲地讥讽她,笑道:“我上面有人,你动不了我,你……”
“你先出去。”向非晚打断她的猖狂,她咬了咬牙关,抓起桌上的本子气冲冲的。
临走,她跟叶桑榆叫板:“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门被关得很响,向非晚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极为郑重地问:“这就是你们的计划?”
你们,特指谁,叶桑榆懒得问,只是说:“向总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她的腕子,被向非晚紧紧抓住,滚烫的热度瞬间渗入她的肌肤。
她整个人也燥热起来,叶桑榆抬起手,淡声道:“放开。”
“桑榆。”
叶桑榆略微歪头,眼神冰冷,松散的掌心握成拳头,“我说了让你放开。”
她猛地搡了一下,向非晚却没放手。
惯性使然,向非晚整个人撞到她身上,她倒退两步,撞到墙上,向非晚将她压在墙壁上,眸光深沉,压抑道:“桑榆,不要和我站在对立面。”
叶桑榆冷笑,甩手丢了纸笔,连同公司新配的轻薄笔记本,一同丢在椅子上。
她一根一根掰开紧握的手指,向非晚过于用力,指节泛起青白色。
叶桑榆掰开她的手,攥紧,用力推她的肩膀,将人死死地摁在墙上。
距离近到呼吸缠绕彼此,她凑到向非晚的耳边,低低的笑:“我还站定了,你可千万别大意,因为我不会手下留情。”
叶桑榆拉开距离,看见向非晚眼底,似是对她有那么一丝迷茫和陌生。
她不轻不重地拍了怕向非晚的脸,一把扯着人拽到跟前,扬起一抹笑:“下次挨打要立正。”
她挑着眉头,笑得有点痞:“我从里面学来的,免费教你的,不听话只会被揍得更狠呢。”
叶桑榆一把推开她,捞起椅子上的电脑和本子,推门出去了。
向非晚重新靠在墙上,半晌抚着胸口,按压着那根肋骨,缓缓舒口气,才算缓过劲来。
叶桑榆中午去餐厅吃饭,打招呼的同事,带着一份敬畏。
她一个人坐在窗边吃饭,太阳照在身上,她咀嚼的动作很机械。
下午回到办公室,她在lt软件上收到向非晚的信息。
问她是不是投诉顾所长了,顾所长从上级那里听说时,都有点蒙,虽然没说具体是谁,但出于多年的合作关系,给了提示。
顾所长猜到是叶桑榆,私下来问向非晚,向非晚继续发来一行信息:你这样,我会以为你还在意我。
叶桑榆没回复,又发来一条,桑榆非晚:但是,没必要投诉顾所长,他年纪一把,警情又多,那天海边的情况,他不能及时处理很正常。
她懒得回,关掉对话框。
可惜,这该死的对话框老是往外弹。
她扯着嘴角笑,笑某些领导很有自知之明,要不是弹出来,她才懒得看。
向非晚之后交代几句,也没说别的,仿佛上午会议室的闹剧,压根没发生过。
叶桑榆佩服她不要脸的劲儿,跟着向非晚学,她也能渐渐做到不动声色了。
两人工作上照常对接,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翌日傍晚,向非晚有应酬,让叶桑榆开车送她去,晚上10点再过来接她。
目的地是光明俱乐部。
前几天鲸鱼岛海边打得要死要活,这又开始聚会了,叶桑榆笑得嘲讽。
车子停稳,向非晚歪头看她:“我看起来怎么样?”
她看都不看,回了句:“难看。”
“我是代表华信集团,这也是你的工作。”向非晚扳着她的肩膀,似乎非要她看一眼。
事实上,发丝微卷,淡妆精致,五官衬得清秀隽丽。
尤其那一抹红唇,恰到好处,让整个妆容明亮夺目。
她的视线,最后落在那颗痣上,似是雪里落下的一滴墨,浓妆重彩的一笔,与一般的美女很容易区分出来。
她就淡淡地打量着,向非晚也不躲不闪。
“挺好的。”她话音落下,向非晚眼底流露出意外,“你居然会这样说。”
她收回视线,望着窗外熙攘的人群,淡声哼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