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音太好,完全听不见, 她不放心,也不敢走。
其实不怪她听不见,是因为压根没说话,向非晚抱着箱子打斗不便,只能放到一旁,缠着叶桑榆。
从地板打到床上,向非晚被叶桑榆给摁在那,叶桑榆掐着她的脖子:“你再抢?”
向非晚脸色涨红,不知是累的,还是被她掐脖子气的,咳嗽着说:“我说过,我可以做你的剑。”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嘛?”
“我看见秦熙盛的名字了。”
“你以为秦熙盛进去,你能全身而退?”叶桑榆想起这茬更气了,向非晚眼底有点红,像是充血,哧哧地笑有些病态:“你在担心我?”
她的关注点,似乎永远都在这方面,叶桑榆懒得再费口舌:“放了你,不能再动我东西,听见没?”
“你不能自己出面。”
“我没那么蠢。”叶桑榆松了手,到窗边抱回箱子,向非晚捂着喉咙咳嗽着起身:“看来你的计划很周密。”
“那当然。”叶桑榆背对着她,昂了昂下巴:“出去。”
向非晚到了门口,靠着门框,缓了口气,哑着嗓子说:“你的计划里,我的结局是什么?”
“你自己不知道?”叶桑榆抬眼,见她笑得灿烂,向非晚歪头看她,笑吟吟道:“我自己当然安排了一个结局,但万一你安排的结局更好呢,我可以选择一下。”
叶桑榆不给她好脸色,让她先交代所有的事,否则别想获取半点信息。
向非晚唉了一声:“你不是都知道了嘛。”
“出去。”叶桑榆不跟她废话,向非晚不甘心:“那给我看看你箱子里的东西,我再跟你说行不?”
“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不算数一辈子得不到高朝?”
“……”
冬青在外面左等右等,里面过于安静。
她最后忍不住敲门:“两位老板,再不出来,面条和配菜都要凉了。”
片刻后,房门开了,叶桑榆先出来,有点气呼呼,嘴上骂着我tm就知道,和向非晚耍心眼她就没赢过!
向非晚跟在后面,语气委屈,但脸上的笑意有点坏:“我明明跟你说了嘛。”
“我诅咒你一辈子没有高……”叶桑榆回身正准备诅咒她,见冬青一双纯情大眼眨了眨,“高啥?”
向非晚抿唇,笑得肩膀都在发抖。
叶桑榆到底做不到向非晚那么不要脸,愤愤道:“高达,行了吗?小孩子瞎问什么。”
冬青无辜摸摸脑袋,高达?
她被叶桑榆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对面的大领导眼神如飞刀,她只能埋头干饭。
饭后,叶桑榆也是不客气,把两人一起赶走了。
冬青站在门口无辜脸:“我做错什么了吗?”
“见你,就想起她,都给我消失。”叶桑榆关门,听见向非晚说了句:“茶几。”
她从茶几上翻到一个复古暗黄的信封,里面装的是两张照片。
一张是她们的婚纱合照,她的表情僵硬,逼婚也不过如此吧。
向非晚眉眼弯着,嘴角翘着,分明是笑着,但整张脸却透着悲凉和凄苦,仿佛那深邃眼眸里的深潭将要满溢,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她的心下沉,便拿起另一张照片,她没见过的,看样子也是在那个照相馆拍的。
向非晚穿了旗袍,复古国风设计,整张照片犹如画家笔下的水墨巨作。
立领盘扣,衬得她鹅颈修长漂亮,层叠相接的裙摆,用竹子装饰,多了一分清高纯粹气质。
而上身则是黑墨色,与凝白肤色相映,黑如曜石,白似冬雪。
最为有灵气的,还是点漆似的双眸,深邃迷人,仿佛要看穿她的心。
叶桑榆不知自己看了多久,只是泪水滴在照片上,轻轻滴答一声,她才幡然醒过神。
第一反应是甩照片上的泪水,抽出纸巾吸走水渍,最后对着照片吹了吹,距离极近时,像是要琴稳……她嘟着嘴,心跳得很快,最后选择甩了甩,收起照片放进书房。
洗澡时的温暖水流,像是温柔的抚摸,身心升起巨大失落感和虚无感,脆弱娇柔的劲儿涌上来,她没克制,扬起头迎着花洒的水流,泪水混合着往下淌。
成年人可以发泄的方式,愈来愈少。
尤其叶桑榆没朋友,没家人,更没爱人……她越想越苦情,压抑的哭声渐渐放肆,学着小孩子那样肆无忌惮地大哭。
只是没人会哄她,也没有拥抱,更没有谁可以依靠,她靠着微凉的墙壁,哭红了双眼。
哭了一通,眼睛有些痛,鼻子不通气。
唯一好的地方,是胸口不那么闷了,她吹干头发回卧室,重新翻起纸箱。
所有的证据,她已经看过一遍,pin搜集的证据详实,且根据案子大小分文别类。
她唯一缺漏的,是直接与秦熙盛有关的命案的录音,也就是当年姜黎手持的录音笔。
叶桑榆拍证据发到邮箱,先后用几个硬盘备份。
深夜,她对pin的感谢之情无法言说,所以写了个小作文表达谢意。
pin回答冷漠:这些证据其实费些时间和精力都能收集整齐,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等你成功那日,你可以谢谢真正该感谢的人。至于为什么给你,大概是我感觉到,你对这件事的执着和坚持,我相信你不会半途而废,我也相信,这件事了却,你和过去也会告一段落,如此才能重新开始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