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体检。”
“我已经每周来做检查了,还想我怎么样?”向非晚又倒退两步,“我很讨厌来医院,但是我也听你的话,一次次来这里了。”
“听我的话?”教授露出受伤的神色:“还想我怎么样?”
向非晚叹口气:“我能理解,你为了我,但是我真的不需要,我的脑袋,现在也好了很多,真没必要这样。”
向非晚转身走了,教授没叫她。
冬青不一会探头从旁边看,教授扭头瞅她,眼神锋利。
“您别气,我让桑榆试试。”冬青去外面,给叶桑榆打了个电话,“本来不想麻烦你,但是教授的话,也不管用。”
向非晚越是拒绝,在叶桑榆看来,越是有问题的。
一个健康的人,何必害怕体检?她等到晚上下班,主动打给向非晚。
向非晚意外又惊喜:“咦?今天怎么回事啊?小叶主动给我打电话。”
叶桑榆不跟她贫,问她在哪,过去找她。
“我要哭了,小叶居然要主动来找我。”向非晚言笑晏晏,反问道:“还是我去找你吧。”
“啰嗦。”叶桑榆冷淡的语气,“赶紧的。”
向非晚报出地址,居然是在海边。
叶桑榆脱口反问:“你不会又想深潜吧?”
“没有。”向非晚长舒口气,轻快道:“这里夜景很漂亮,海风很大,我喜欢这片海,喜欢风。”
叶桑榆在路边打包了汉堡套餐,一路穿过行人车流往海边去了。
6月的京州,白天热得像是蒸笼,夜里纳凉的人不是去公园就是去有水的地方。
叶桑榆远远地望着海岸线边,站了不少人,欢声笑语隐隐传来。
定位显示向非晚离她还有一段距离,她越前开人烟越稀少,周围只有风声和海浪翻滚声。
再往前,路灯间隔拉远。
每盏灯都是高高的个子,像是在低头看着深夜经过这里的路人。
左侧森林阴郁,黑压压的,路越来越窄,周围的树木愈发呈现原生态。
信号不好,断断续续的,她直接关了导航,只能沿着唯一的路往前走。
她终于在路的尽头看见向非晚的车子,莫名地松口气。
不一会,向非晚从昏暗的朦胧深处走出来,她站在光亮下,挥了挥手。
“你怎么跑到这么远?”叶桑榆推开车门,潮湿的海风灌进来,向非晚扬起笑:“这里多好,只有我们两个。”
“先吃点东西吧。”叶桑榆叫她上来,“外面风太大,坐车里吃。”
向非晚摸摸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小叶对我太好了,我更爱你了怎么办?”
叶桑榆没理她,撕开包装,把牛肉煲递给她。
之后她把吸管插/进常温的果茶杯,放到中央扶手的位置,头也不抬道:“这是你的。”
她喝可乐,放在自己这边的中央扶手里。
陆续把鸡块、紫薯包和烤翅等等都拿出来放好,她剥开鸡肉堡的包装,一抬头注意到向非晚捏着汉堡没动,问:“怎么不吃?”
“等你一起。”向非晚用牛肉煲撞撞她的鸡肉堡:“干杯。”
车窗留了缝隙,风从头顶刮过来,吹乱发丝。
向非晚两手拿着汉堡,唔唔两声,叶桑榆指尖挑起发丝,掖到耳后,随口道:“谁让你不绑头发。”
“头绳丢了。”
叶桑榆从手腕上拽下一根头绳:“呶。”
“我好饿,腾不开手。”向非晚咬着汉堡,少有的大口吞咽,看起来是真的饿了。
叶桑榆强迫症犯了,放下汉堡,冲她勾勾手指。
向非晚转过身,乌黑秀丽的长发丝滑,在她掌心里留下洗发水的植物香。
“谢谢小叶。”向非晚眉眼弯弯地道谢,抽出自己的吸管,看她询问:“我想喝一口你的可乐,可以吗?”
“不可以。”
“噢。”向非晚埋头,把吸管插进可乐吸了一大口,打了个气嗝儿,不好意思红了脸。
叶桑榆没忍住笑出来,吐槽道:“你横竖都要喝,还问我干嘛?”
“我的给你喝。”
“那也是我买的。”叶桑榆故意的,“你有别的,可以给我喝吗?”
向非晚挺胸:“只能喝氖了。”
她差点呛到,掩唇咳嗽两声,脸都红了,无语道:“你都没怀孕,哪来的……那什么!”
“可你以前很爱喝的。”
叶桑榆臊得脸通红,以前确实是为了向非晚的豆腐,费尽小心思。
喝氖是她最爱的事,绵绵阮阮,弹性口感,果在嘴里很带劲儿,那时向非晚会抱着她,开玩笑道:“我的小孩儿,我的小宝贝。”
向非晚摁开了收音机,音乐台正在播放老歌《至少还有你》。
车内安静下来,只有林忆莲深情地唱着“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叶桑榆这时候正好抬眼,瞥见向非晚发线的银丝,她的心被刺痛。
她们最爱乌黑的长发,曾经相约一起留长发,如果剪短发,也要对方一起陪着。
但是她入狱,她被迫剪了头发;而向非晚以前有一根白头发都会介意,现在发线雪白一片,世界对她们真的不够友好。
“你说我要不要染黑?”向非晚显然是注意到她的眼神,叶桑榆垂眸:“看你自己。”
“我个人无所谓。”她的语气听起来也确实毫不在意,叶桑榆蹙了下眉头,“你现在生活态度怎么这么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