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医院。”叶桑榆有日子没去医院了,“快走快走。”
她们兵分两路,叶桑榆去医院,正赶上李母推着陈芳芳遛弯。
陈芳芳靠在轮椅上,头歪着,还没醒来,但脑部活动一直都有。
李母憔悴许多,叹气道:“要不然不治了吧?”
医院的意思,有醒来的希望,但是不确定什么时候。
缺的可能是会心一击,所以建议李母多和女儿聊天,聊一些过去让她印象深刻的事。
“治,干嘛不治?”叶桑榆宽慰道:“有这么个人,才有个念想,不是么?”
“可我花了你好多钱。”李母红了眼,幽幽地叹气。
叶桑榆让她放宽心,挣钱就是为了花,谁花都一样。
不远处几个保镖站着,叶桑榆走之前问了近期的情况,确有几个人尝试接近李母,都被他们拦下了。
叶桑榆左思右想不放心,跟医院沟通,除了检查可以回家照顾。
于是,趁着今天,给陈芳芳办理出院,送到一家私人的疗养院,价格贵,但其他配件都不错。
从疗养院出来,叶桑榆站在街边歇口气,翻出手机,有冬青发过来的录像。
后面发了一句:我偷偷录的,向总好可爱哈哈。
视频里的向非晚,很显然不知道被偷拍。
虽然冬青一再表示,烩面是自己打包的,但向非晚坚信是叶桑榆打包的,因为这家店,她们一起去吃过的。
所以她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欣喜和雀跃,让她像是小女孩,捧着宝贝似地放在桌上。
她又是拍照,又是合拍,又是倒进精致的碗里,开始新一轮拍照。
冬青故意眼巴巴地瞅着,表示很想吃。
向非晚连口汤都没给她,让她想吃自己买。
叶桑榆看她眉眼的笑,轻轻叹口气,嘴角翘着的弧度,在想到过去两年遭遇的种种,她又心疼地难受。
也是历经这一遭,叶桑榆才发现,她无法接受向非晚被别人欺负这件事,那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
对那些人的恨意,那些外部的矛盾,已经超越她们之间的牵绊,所以她眼下,所有的怒火都是因着那帮人渣而起。
她坐在车里,打开笔记,将原有的计划重新梳理。
之前最基本的计划是将向非晚从高位上拉下来,但今天接到pin的补充秦熙盛犯罪资料,她已经在构思,把秦熙盛一同拉下来。
看完监控后,叶桑榆决计把董正廷也拉下来。
叶桑榆让冬青再次确认会议现场的安保,那都是来自于冬青的人,同时也要确保媒体和直播的正常进行。
冬青:你这次真是大手笔啊,我有点激动,还有点害怕,你对向总能不能仁慈点?
叶桑榆:少操没用的心。
她则是把之前准备好的证据打印好,全部装进文案袋,然后通过套封寄发,逐一寄出去,一直到邮局下班才完事。
最后,叶桑榆去了趟警局,顾所长颇为惊讶。
“明天我们要开年度大会,场面很大,大到会有诸多媒体和社会知名人士到现场。”叶桑榆斟酌着,措辞着,将大部分的信息如实告诉顾所长,“我恳求您,明天需要帮助时,您能第一时间出现,不要像上次海边那样。”
顾所长点了点头:“好,我不敢保证,但我尽量。”
她忙完了一切,这一天过得充实,疲惫,但也有莫名轻快。
叶桑榆站在夕阳下,仰头灌了一瓶水,畅快地舒了口气。
从明天开始,那些欺负过向非晚的人,她要一个个地找,账也要一笔笔地算。
手机震动,向非晚发来了信息。
是一张照片,后面跟着一句:怎么样?
照片是向非晚和烩面的合照,她化了淡妆,托腮抬头45°,照片右下角p过的痕迹还留着水印,虽然她也没看出来哪里p过。
向非晚眉眼弯弯地笑,眼底水波荡漾,许久没见的开心模样。
叶桑榆不由得勾起唇,回了句:好看。
向非晚秒回:真的吗?小叶夸我漂亮。
她回:我说的是碗。
向非晚发了条语音,委屈巴巴:“我已经在哭了。”
她回:无图无真相。
向非晚直接发来视频邀请,她犹豫几秒,接通。
那头的人,眼圈微红,但却笑意如盛放的花,开心道:“小叶居然和我视频了,小叶本人和我视频哦。”
好像幼稚的憨憨,笑意很真实,但那些视频里痛不欲生和不可言说也是真实的,像是割裂的两个人。
那么骄傲的向非晚,折了傲骨,屈了身姿,低下高贵的头颅……而这一切要从她见义勇为的那个下午开始,他们的人生轨迹就此偏颇,驶向了不受控的未知。
“小叶。”向非晚叫她,叶桑榆没露脸,冷冷道:“你不是在哭么?”
“谢谢你给我打包的烩面,还是记忆总中的味道。”声音里透着笑,向非晚喃喃道:“你一定是太爱我了,才会给我打包。为什么会给我打包啊?”
叶桑榆嗤了一声,泼她冷水,“最后的晚餐而已。”
向非晚幽幽叹口气,似乎不愿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末了低声道:“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谢谢你。”
“一碗烩面,不必。”
“不是,”向非晚突然正经了许多,语气认真道:“谢谢你这次选择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