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回到家,她又会被打回原形。
她每晚其实都会哭,梦里梦外,泪水不由得她控制。
思念到深处,会产生恨意,恨向非晚“骗”她。
只是那个能让无理取闹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有时也会痴心妄想地祈求,上天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好好爱向非晚,不再口是心非。
即便有负面情绪,她也要好好地表达爱意。
毕竟,她不是不爱向非晚才如此,正因为爱,才会斤斤计较。
翌日,叶桑榆早起去爬牡丹峰。
林映棠被她留在家里,理由是,她的嗓子不宜呼入太多刺激性的空气,比如说冷空气,又或者雾霾。
“我会跟你随时保持联络的。”叶桑榆背着包,一个人往山上走,她知道后面不远不近跟着向非晚的人。
这帮家伙很忠诚,也不知道向非晚用了什么法子,人都走了,这些人兢兢业业地保护她。
雪昨夜停了,风一吹露出灰土。
清晨冷冽,山间残留的雪还没融化。
路稍微有些滑,叶桑榆扶着树干往上走。
她的身体素质大不如从前,爬到山顶歇息两次。
最后站在山巅,太阳早已升起,金灿灿的照在脸上。
她呼口气,喝口水,从兜里掏出两人婚纱照,比在脸旁,举着手机录像:“向非晚,你看这是哪里?很熟悉吧?是我们表白时的那座山。”
白日里的她,恢复到生气勃勃的一面,像是向非晚就在身边跟她念叨着。
“昨天下雪了,但不大,你看看,都开始融化了。”叶桑榆长出口气,“我们合个照吧?”
叶桑榆先后举着婚纱照和国风照自拍,乍一看灿烂的笑,细看却能看见眼眸深处的哀伤,那双眼不再噙着笑,那笑意也并非发自内心。
她有些懊恼地数落自己:“不就是笑一下吗?怎么笑得那么难看。”
叶桑榆拍了很多次,笑得脸都僵了,恼怒道:“不拍了不拍了,我告诉你,向非晚,就这样了,等我烧给你,你要是觉得不好看,你也得闭嘴,你必须夸我好看。”
11月8号,向非晚的生日。
叶桑榆买了些祭祀的用品,林映棠坚持要跟她一起来,两人一起爬上山。
叶桑榆烧了很多钱过去,也把自己的照片烧过去。
“你收好了,别被人抢走。”叶桑榆嘟囔着,“天冷了,给自己买厚衣服,要是钱不够,再跟我说。”
起初语气平和,后面声音渐渐颤抖,最后只剩下抽泣声。
林映棠心疼,却也无能为力,她只能轻轻抱了抱她。
她埋在温暖的怀里,哭着抱怨:“我都跟她说了,生日要一起过,爬也得爬来,她说话不算话,她总是食言……”尾音只剩下哭声,随着风传得很远,哀伤遍地。
临近11月底,半夏终于在京州陵园办理入职。
她上班第一天,去给冬青扫墓。
收音机还在放着经典老歌,隔壁一对年轻夫妇主动打了招呼。
“第一次是晚上来的,真是吓得够呛。”女子淡淡地笑,“后来白天又来过,你还挺有想法,我妹妹喜欢听歌,你放的不少都是她喜欢的歌。”
半夏点头,淡淡地笑了笑,没做声。
她蹲下擦着墓碑,低声细语:“傻蛋,以后我来陪你聊天,你不用整天听歌了,开心不?”
照片里的她们,勾着回忆流淌,半夏说起下葬时,蝴蝶落在她唇角,她笃定道:“那一定是你,是不是?”
半夏擦完墓碑,撕开小零食,坐在旁边陪吃。
“以前不爱吃这些,现在感觉也挺好吃的。”半夏靠着墓碑,笑吟吟道:“你这家伙,挺会吃得嘛。”
午休时间很快过去了,半夏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摸摸墓碑,像是在摸冬青的头:“乖乖的哈,姐姐要去上班,晚点再来陪你。”
这天晚上,半夏和木蓝已经搬到华信公馆。
楼盘正是华信集团旗下的最高档的,周围配套顶级,小区内部设计一流,所以价格昂贵,受到很多名流和明星的追捧。
叶桑榆进到小区,一路碰见几个大明星,才算是有实感。
“你们几个挺能找啊,找到这地方,”叶桑榆站在17层,木蓝的家,半夏在18层,林映棠的房子安排在19层,“小区内部设施确实不错。”
“你的房子在20层。”木蓝早都安排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叶桑榆摇头:“户型不是都一样的吗?”
“错。”
“这房子贵的原因之一,是每个房子设计都不同,都是限量版。”木蓝勾着她的肩膀,“你的是最漂亮的。”
“啧啧。”叶桑榆啧啧两声,环视一圈,“两层,这得几百平啊?”
房子足够大,内部除了常规的餐厅和卧室等,全部配有健身房、家庭影院和娱乐场所等等。
木蓝劝她早点搬过来,要不然打麻将都凑不上一局。
“行啊,先把房租告诉我,我看看多少钱。”叶桑榆盘算着,拎点东西过来先住着也不错,人多热闹,能少些胡思乱想。
“俗气。”木蓝撇撇嘴,“谁也别跟我提钱。”
半夏和林映棠表示,价格她们也不知道,确实都是木蓝一手安排。
几个人简单吃过饭,架不住木蓝催促,叶桑榆收拾东西,当晚就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