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违了,她的眼泪刷地流下来,根本不受控制。
向非晚似乎知道,在那头轻轻叹口气:“哎,我的乖小孩,辛苦你了,我知道你很累,我很想抱抱你,但是我们离得太远,抱不到,那就琴你一下。”
“啾”的一下,一下又一下,向非晚琴她的样子,在深埋的记忆箱底被翻出来,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小叶,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有好好照顾自己吧?”向非晚语气熟稔,似乎真是久别重逢叙家常,“看小叶有乖乖给我打电话,说明确实有在认真生活,我很欣慰,小叶长大了,我多少可以放心了。”
她有千言万语,却因为痛哭而无法开口。
“我在这边都挺好的,你不要以为我们异地,我就不知道你的动态了。”向非晚哼哼两声,故作严肃,“我可是无时无刻不看着你呢,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灵魂,都只专注于你,所以你要乖乖的。”
向非晚又主动说起“分别”之后的话,她不知她们最终会以怎样的形式分开,但她想告诉叶桑榆:“这次分别,不是你造成的,我一直隐瞒了我的病情,会让你以为我们分别是外因促成,其实更多原因在我。”
手术之后,向非晚的头疼其实并没有缓解太多。
她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尤其是不让叶桑榆担心,她装作无事。
老教授最先发现这件事,她跟向非晚核实,向非晚试图撒谎但被识破。
眼下却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老教授心疼也没办法,听闻南美有一味野生药引,要是能找到可以根治她的头疼,老教授带着人去了南美。
叶桑榆恍然,难怪她很长时间没见到老教授了。
“这味药引,只在传说中存在过,我完全不信,让教授别费心思,她非要去,她说至少努力过后才能放弃,否则心里不安。”向非晚信命之后,坦然很多,唯一不舍的是叶桑榆。
“其实很早之前有人给我算过命,说我不适合结婚,也不适合谈恋爱,因为性子太独,心思太重,一旦喜欢一个人,就会死心眼,哪怕对方不爱我,我也无法接受。”向非晚怅然地笑,“所以啊,我该庆幸,你喜欢我,你也应该庆幸你喜欢我,要不然我这辈子想着念着,也得把你追到手,我就是占有欲这么强,看你和别人多说话,我都会吃醋。”
叶桑榆头一次听向非晚剖析内心,那些在纸上的文字,被鲜活的口吻,发自内心地说出口,冲击力更强,她鼻音厚重地接了一句:“我也是。”
那边明显顿了下,向非晚啊了一声,笑道:“你也是?你也是什么?”
“我说,我也和你一样,我对你实际的占有欲如果有10分,我表现出来的,都不到3分。”叶桑榆抹着眼泪闷声说。
“为什么呢?”向非晚好奇地问,“为什么不可以表现出来?”
还能为什么?因为叶桑榆那时只是个小屁孩,因为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她拿什么吃醋?拿什么维持自己的占有欲?
别看她年纪小,她从小就被父母教导,凡是想要的,都要靠自己争取,没有能力,没有钱,没有权力,意味着你没有任何资格。
“所以我认识你之后,才那么拼,我就想早点长大,早点强大,那样我才可以,完全地占有你,让你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她说得恨恨的。
向非晚笑出声来,夸赞道:“我的小叶,你怎么这么可爱啊,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越来越可爱,越来越迷人了,到底怎么做到的?”
她们像是在日常的煲电话粥,叶桑榆几乎忘记向非晚是“假的”,直到那边向非晚主动结束:“亲爱的宝贝,我知道你很不舍,我也很不舍,但是我们今天的通话就要到此为止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在当下,活在你的世界里,当然我也会好好生活的,我们为了彼此,都好好的,可以吗?”
叶桑榆刚止住的泪又落下来,她揉着眼睛,不肯说话。
“乖宝贝,我琴琴,你来挂断,好不好?”向非晚琴了她一下,让她也琴自己一口,她不琴,呜咽道:“你果然是假的。”
“呵,”向非晚轻柔地笑,“哪里是假的?”
“向非晚不会让我挂电话,她更不会催我。”叶桑榆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向非晚,我好恨你,你都走了,我还要这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刚才的甜蜜,被即将挂断的电话而打乱,叶桑榆因怕生怒,似乎只有愤怒才能掩盖住内心的脆弱,于是骂向非晚是大乌龟,是王八蛋,不是个好东西。
向非晚没打断她,她歇斯底里骂过之后大哭。
那边传来一贯温柔的话:“小叶,时间会带走一切,我们会以另外一种形式相逢的,当然,”她顿了顿,有些感伤道,“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我会尊重你,我也会因为你的幸福而幸福的,不放过你的人,从来都不是我,是你自己。”
向非晚说得直白,让她无法装糊涂,于是更加羞恼。
“是是是,就是我,谁叫我爱你?”她呜呜地哭,“你快点说我爱我,说啊!”
“我爱你,小叶,”向非晚温柔坚定地说,“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算化成灰……”
“拜拜!”叶桑榆听不得,哪怕化成灰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向非晚亲自说出口的“化成灰”,像是在她心口上扎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