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简单收拾,锁上地窖和房门,一行人分两批回京州。
叶桑榆和向非晚坐直升飞机,手拉着手,代替了束缚手腕的衣袖。
两人大概都累了,歪头靠着彼此,很快跌入睡眠。
半夏瞟见她们亲昵无间的样子,空荡荡的心,开始丰腴。
向非晚对叶桑榆的爱,半夏是见证者,那是向总长久以未来的渴望,历尽千帆,幸好她们初心都未变。
回去路上,林映棠告知木蓝,将会带向非晚去医院体检。
木蓝兴奋地口齿不清,语音无法识别出文字,林映棠只能调小声放到耳边,听到她在笑,笑到最后开始哭。
唉,木蓝这对苦命鸳鸯,就从今天开始,老天爷开开眼吧。
飞机落地,已经是夜里。
久违的城市气息和繁华喧闹,叶桑榆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九点多,市中心正热闹。
她们坐在车里,叶桑榆挽着她的手,跟她介绍京州的地标建筑,哪家餐厅她们去吃过饭,在哪家品牌店里买了衣服。
经过ts科技大楼时,叶桑榆回想起依靠幻象过日子的那些天,她握紧向非晚的手心,说:“这里面,有你的朋友阿树,等你好些,我们去拜访她。”
临近到医院,01已经和叶桑榆取得联系。
他亲自来送向非晚的新证件,改头换面的新人生,向非晚的名字,是她加入任务小组之前就想好的,叫叶东隅。
已经完全忘记01的向非晚,见到他仍有不适感,只看一眼,别过头去。
01百般感慨,最后只落得一句:“挺好。”
向非晚还活着,真挺好。
身份证、户口本等等所有和身份相关的证件,全部更新,叶桑榆道谢,领着向非晚往里走了。
她们重新带上帽子和口罩,走的是特殊通道,核酸检测完毕,提前办理完住院,当晚叶桑榆陪她留在医院。
林映棠和半夏坚持留在病房外守着:“再不济,我们能帮忙跑腿,你就好好在房间里陪着向总。”
“还是舍不得你们向总哈。”叶桑榆故意挑理,半夏忙摆手,叶桑榆笑道:“我开玩笑的,你们对她好,我才开心呢。”
向非晚颇显拘谨,叶桑榆只要出现,都会和她挨在一起待着。
从原始森林回到繁华都市,陌生、不安和惶恐,比直接表现出来的反应更强烈。
叶桑榆懂她的惶惶不安,所以时刻陪在她身边。
木蓝原定今天下午出院,听说向非晚过来,她遵医嘱再留院观察两天。
木蓝躲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林映棠无奈:“你怎么跟小偷似的,大大方方的。”
“嘘。”木蓝食指压唇,回头说:“她们两个在那啥呢。”
半夏歪头往里看,小情侣搂搂抱抱琴琴,挺正常。
木蓝看得眼眶泛酸,深吸口气咬着唇,怕自己哭出声。
她站到窗边吸鼻子,抹眼泪,让半夏掐她一把:“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半夏靠在窗边,“她们也该苦尽甘来了。”
“向总竟然真的完好地归来了。”木蓝揉揉眼睛,泪水止不住,林映棠靠着墙壁,头轻轻地一下一下磕着,喃喃道:“她的右手没了。”
木蓝惊得愣在那,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好像也不会说话了。”林映棠这话引得木蓝滑落更多泪。
半夏递纸巾给她,轻轻叹口气:“桑榆打算请人专门定做适合向总的智能机械手,你也是医学出身,帮着一起看看吧。”
夜深人静,三人睡不着,在楼道里小声地聊天。
房间里,关了灯,向非晚才肯脱衣服,窸窸窣窣声响。
叶桑榆背对着她,坐在床边,感觉到床塌陷了一下,她回过身。
向非晚坚持要睡在右侧,叶桑榆其实都懂,她是想隐藏断掉的右臂。
她不会轻视,只会心疼,但向非晚需要时间,或者说,需要足够多的爱,才会自信地站在她面前。
叶桑榆有时自我安慰,幸亏向非晚失去记忆,要不然依照她那个要强的性子,断了手臂之后,还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见面。
叶桑榆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小腹,哄她睡觉。
冷不丁回到城市,向非晚局促不安,身体也绷得很紧,睡眠也离得很远。
叶桑榆逗她玩,让她放宽心,故意戳她小腹:“啧啧,硬邦邦的,都超过我了,我得好好练习一下。”
原始森林的野人生活,锻炼出向非晚更加强健的体魄,手臂线条比原来也紧致结实了。
被叶桑榆捏得有点痒,向非晚缩了缩身子,叶桑榆贴紧她,摸着温热的脸颊,呢喃道:“向非晚。”
她叫了几声,向非晚歪头看她,夜色朦胧,黑亮的眼睛像是会发光的小精灵。
叶桑榆惊觉:“不对不对,我得叫你叶东隅。”
“东隅。”叶桑榆念叨完,咳咳地笑,“老是让我想起周瑜怎么回事呢?明明我的名字也有榆的发音。”
“东隅打黄盖。”她窝在向非晚身边,嘟囔着:“桑榆打东隅,我愿打,你愿不愿意挨?”
向非晚只是歪头看她,叶桑榆故意挠她下巴,问:“不愿意?是不是不愿意?嗯?”
下一秒,叶桑榆的手,被温热的手掌握住,轻轻往自己身上打,叶桑榆连忙缩回手,嗔怪道:“诶诶,你怎么这样,居然打我老婆,我得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