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尽量减轻你婚后的负担。”
苏栀苒的筷子一顿,抬头,看到的是陆语嘉那双真诚的眼。
眼底自然还藏着深深的感激。
她竟有些失神,又有点心情复杂。
让陆语嘉信任她,感激她,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苏栀苒被纷乱的情绪打乱,胃口也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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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她们计划领证,最高兴的莫过于许淑颖了。老人家特意把俞悦吟叫去:“你去把我衣橱第二个抽屉底下的那个红布袋拿来。”
“妈,那是什么?”
“手镯。”
俞悦吟一听是手镯,就知道是何用意了。
俞菲芸陪二姐一起回去,对于外甥女这一出手直接胡牌的操作,她至今仍是赞叹连连。
“姐,语嘉也太厉害了!这一气呵成的速度,跟火箭真没什么差别。”
俞悦吟心情倒是喜忧参半:“太快了未必全是好事。这年头,闪婚的风险也不小。”
“现在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年轻人觉得合适,想结婚就让她们结吧。婚后能不能过下去,主要取决于人。恋爱多年结不成婚的也大有人在,每个人的姻缘不一样。”
俞菲芸是离过婚的人,对于过不下去的定义应该理解得比俞悦吟更深刻。三姐妹里,其实俞悦吟的婚姻算是最幸福美满的,陆丞筵基本都让着她,家里的事也大多由她说了算。
偶尔有些小矛盾也很快就会解决,结婚这么多年,还真没体会过多少脸红脖子粗的事。
但想起女儿的性子,当妈的和其他人的心情不一样。
俞悦吟无奈叹了口气:“语嘉那闷性子,从小就不是个主动的人。又没什么恋爱经验,我怕她结婚以后……”
俞菲芸低笑:“怕什么?怕她被栀苒牵着鼻子走啊?”
俞悦吟没吭声,但也不反对俞菲芸的说法。
做家长的,谁的心不是朝着自家孩子呢。
结婚后要是真过得不开心,家长也跟着难受。
俞菲芸劝道:“二姐,语嘉虽然性子有点闷,可她聪明啊。要是真过不下去了,大不了离呗,这年头跟着自己心意走,别委屈自己才对。”
俞悦吟看了她一眼,俞菲芸笑笑:“这年头说离婚纯粹就是陈述句,不是诅咒。”
俞悦吟也不忌讳这个,心情比刚才轻松了点:“可能主要还是因为太快了,我们连个适应过程都没有,就说要结婚。”
“让孩子们自己去适应吧。”
拿到了翡翠手镯,许淑颖每天都盼着苏栀苒来。那天她试探着问了苏栀苒,心里其实也担心会不会给的压力太大,弄得两个孩子不乐意。
没想到几天之后陆语嘉就和他们说计划和苏栀苒结婚了,这可比任何强心针都有效。许淑颖这阵子胃口和睡眠都特别好,日日都盼着苏栀苒过来。
谁知宣布完领证计划后苏栀苒就因为工作的事连着好几天没过来,许淑颖摩挲着翡翠玉镯的绸布袋,想起不少过去的事。
“外婆。”
清丽可人的声音把许淑颖从旧时回忆中唤醒,一看到苏栀苒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栀苒来啦?快过来。”
苏栀苒每次来探望都会带一束花和一些水果,这次也不例外。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破费。你们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留着自己用。”
“外婆,这没多少钱。”苏栀苒把东西放好,走到床边,帮许淑颖把靠背的枕头竖直了些,“而且你也说了,以后是一家人,不用计较这个的。”
要说前半句是哄人的,那后半句简直就是说到许淑颖心坎里去了。这些天来,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你这孩子,嘴真甜。”许淑颖从不隐藏对苏栀苒的喜欢,“以后你多教教语嘉,这孩子有时嘴笨。”
苏栀苒笑而不语。
等护士送了药,许淑颖又让苏栀苒坐到自己身边。
苏栀苒以为是和往常一样,老人想和她聊天。没想到刚坐下,就见许淑颖从枕头底下摸出个红色绸布袋子,里面手镯的形状清晰可见。
“这是嘉嘉十八岁那年我就买好的。”许淑颖把翡翠镯子从袋子里拿出来,又拉着苏栀苒的手,要帮她戴上,“当初就想好了,如果她喜欢男孩子,那这镯子就给她戴着;要是她喜欢女孩子,那就给家里的新姑娘戴上。”
话音刚落,微凉的翡翠玉镯已经套进苏栀苒细嫩白净的手腕。
苏栀苒仔细看了看手上多出来的东西,质地上乘,做工精美。虽算不上价值连城但绝对不是普通货色。
“外婆,这太贵重了,我……”
许淑颖紧握住她的手,和蔼又欣慰地笑着对苏栀苒说:“比不上你珍贵。”
粗糙的掌心和柔嫩的手背摩擦,带起阵阵细痒,和第一次被许淑颖握住时的触感差不多。苏栀苒的心里却有了些不一样的感受,大概是没料到会得到如此真诚的相待,令她有些动容。
陆语嘉来接苏栀苒的时候,许淑颖刚睡着。她便只在病床边看了一会儿,就和苏栀苒一起静静退了出去。
苏栀苒今天穿了一件白色七分袖荷叶边衬衫,白净光滑的小臂本就吸引眼球,现在又多了个翡翠手镯,更是让人错不开眼。
见陆语嘉注意,苏栀苒主动把手抬了起来,半开玩笑道:“外婆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