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一个几乎要破产的厂子,这样的家世背景在豪门圈子里,连当做门槛的资格都没有。
加上覃伊伊平日里跟她聊天的时候,字里行间没少贬低苏枝,也说了江梵对苏枝冷淡的态度,所以她从未把苏枝当做什么对手。
但那晚在游艇的时候,钟晚发现江梵对苏枝虽然没有多缱绻,但会主动帮苏枝拿饮料,视线也三不五时地落在苏枝身上,这些细微的举动,瞬间让钟晚警惕起来。
她和江梵从小一起长大,从没见过江梵照顾人。
虽然拿饮料是极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凭什么呢?
钟晚她本人都从来没有被江梵主动照顾过!
从前在学校里,江梵帮她拎书包或者其他的照顾,都是钟晚说了江梵才会帮忙。
江梵对苏枝的那份主动,钟晚从未体会过。
钟晚试探道:“那我是不是耽误你了?抱歉阿梵,我当时真的太害怕了。”
“跟你没什么关系。”江梵捏了捏发胀的鼻梁:“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钟晚语气带了些幽怨:“阿梵现在对我也变得这么惜字如金了吗?我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江梵拿着电话躺到床上,心不在焉地回着:“举手之劳,当时的情形换成任何人都不会袖手旁观。”
钟晚追问道:“真的吗?如果是别人,你也会挺身而出吗?”
江梵皱了皱眉,不知道钟晚想干什么,但她现在没心思闲聊:“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还有会,改天再说。”
钟晚咬了咬牙,耐着性子,语气温柔:“好,那我先不打扰你了,晚安阿梵。”
挂掉电话,想法看想旁边空着的位置,心里发闷。
之前苏枝都会先上床,等着她洗完澡一起入睡。
此刻,诺大的卧房里空荡又安静。
明明是每天都会醒来的地方,少了一个人却变得陌生又冰冷。
江梵眉心拧在一起,想了想,还是再给苏枝打一次电话。
按下拨通键的瞬间,她发现苏枝床头的眼罩不见了。
江
梵一下撑起上半身。
不仅仅是眼罩。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主卧的卫生间里,苏枝用惯的毛绒发箍、白色的浴巾,还有洗漱台上的牙刷跟开封过的护肤品,也都消失了。
统统不见了。
机械又冰冷的女声再次萦绕在江梵耳边。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江梵心口猛地一沉,掀开被子下床,直奔二楼的衣帽间。
这次她看清楚了,衣帽间里,她给苏枝买的衣服和首饰一样没少。
少的只有苏枝搬进来时带来的一个20寸的行李箱,以及苏枝自己买的衣服,以及她珍藏许久的几件旗袍。
首饰柜里亮着一盏射灯,照在她送给苏枝的珍珠耳环上,亮得刺眼。
耳环旁边放着一张花笺,上面两行秀气的簪花小楷。
是苏枝的亲笔信。
“江梵,你说过我随时可以中止协议,现在是我想要中止的时候了。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江梵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就这样走了?
她就这样走了。
江梵坐在地板上,面色如水。
最后的这封信,居然连“再见”这最简单的两个字,也吝啬地没有留给她。
第22章
酒店里。
苏枝将手机卡剪断后, 丢进垃圾桶。
拉开窗帘,缓缓靠在落地玻璃窗前,麻木地看着港口的绚烂夜景。
她和江梵的人生纠葛就到此为止了。
曾经她想要和江梵共舞一生,可残酷的现实告诉她, 她们终究无法共同编织出完美的舞步。
就像被遗忘的音符, 注定只能在独奏中孤独地闪耀。
她将舞台让出来, 独自谢幕,让江梵去寻找她心里真正的舞伴,而她也应该去寻找自己的节奏。
苏枝发了一条微信给师姐林语舒。
苏枝:【你之前说的那个舞蹈综艺, 我能看一下合同吗?】
林语舒显然也是个工作狂魔, 快十二点了还能秒回微信, 显然还在工作。
林语舒:【太好了,你只要肯考虑,我保证这是你回归的最好的机会!】
几分钟的时间, 林语舒不但把合同发了过来, 还有剧本,录制的大概时间也一并都传给了苏枝。
今晚注定是无眠之夜,看看合同和剧本既能打发时间, 也能帮助她将江梵这个人抛之脑后。
苏枝打开行李箱,找出自己尘封许久的笔记本。
在江梵的别墅两年的时间, 这个行李箱几乎没打开过, 里面都是她的私人物品, 除了笔记本,还有些旧的舞裙和不够昂贵的私服。
从别墅离开的时候,苏枝带走的东西甚至没能把原本就空荡的行李箱填满。
江梵在这两年里给她的一切, 她都没有带走。
苏枝自嘲地一笑,合约情人做到她这个份上算是亏大发了。
苏枝心想, 就算是她人生里最昂贵的一份奢侈品吧。
只有分文不取,她心里的这份感情才能消失得纯粹一点。
两年没开机,笔记本电脑倒是还能用,只是卡顿了不少。
苏枝拿了一罐冰镇的苏打水,一边喝一边等着文件下载。
另一边,江梵不耐烦地敲击手机屏幕,终于等到了辛秘书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