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的他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
是不是要先解释下,自己是不小心?这样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那要不就说是自己的力气大?可他们看起来很害怕。
还是说应该推卸责任说是木门不结实?这样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在撒谎。
他内心很焦急,告诉自己——快决定说什么啊!这样很尴尬啊!
曹岫就这样把木门就这样拿在手中,一时不知所措。
而在对面的衙役们眼中,一个武艺高强的凶狠匪徒, 面对抓捕先是一声狮子吼, 再瞪着眼睛、眼冒凶光地扫视着众人, 目光里尽是威胁。
紧接着掰下一扇沉重的木门, 拿在手中作为武器, 要对众衙役痛下杀手。
现场一片寂静。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
哗啦——
不知道谁手中的锁链掉在了地上, 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街边格外的刺耳。
众衙役面面相觑, 忽然,有人猛然转身朝县衙方向奔跑而去,其他衙役也反应过来,紧随其后。大街上顿时一片混乱。
隐约可听见有人在高呼:
“曹大发狂啦!”
“曹大拿凶器啦!”
“杀人啦!”
“曹大行凶啦!”
曹岫不知所措。
他只是问了句“为何抓我”,就成了眼前的境况。
他都能想象到,本县的县志上会有如下记录:本朝x年x月x日,曹大疑杀邻里,役至,其目露凶光,声若奔雷,举械欲行凶……
曹岫:“……”
他真的只是嗓门大。
只是社恐。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想着要就去衙门,把事情说清楚。
可有人见他向衙门方向走,连忙跑去向县令通风报信,说他要攻打县衙。
县令吓得差点调集守城的兵丁来捉拿他。
幸好发生凶案那家的苦主找到了好几个看清凶手的邻居,还确认了凶手的真实身份,且第一时间告知县令行凶者另有其人。在师爷的安抚之下,县令冷静下来,没有上马车逃命,而是叫上衙役壮胆,面见了上门来的曹岫。
这个闹剧终于落幕。
事情经过是很可笑,可这样的误解却是很致命的——他差一点就被冤枉成了杀人犯,解除误会简直是万幸。
也由此可见,人们对他的偏见有多深。
这一次靠的是运气,那下一次呢?
然而曹岫还是留恋故里,不愿意背井离乡去外地谋生。而且去了外地,人们就不会误解他了吗?还不如就留在这里呢,至少他在这里曾被冤枉过,人们更愿意给他善意……吧?
事实证明,改变别人的偏见是很难的,而且一个人运气也有用完的时候。
剑皇楼在他的家乡完成刺杀的时候,从当地的情报中得知了他的过往,便随手将血案嫁祸在了他的身上。
当地的衙门和百姓,不但没有反思的上一次的误判,反而纷纷想着:
“看吧,他果然是个贼匪!咱们没冤枉他!”
“说不定上次人也是他杀的,那苦主找错了人。”
“恶徒罪有应得!”
“看他竟然有银子买房,定是来路不正的银两。白天摆摊卖肉,晚上便杀人越货。”
他平日里不与人来往,不知道该如何洗刷自己的冤屈。同时,他也不想伤害那些武艺低微的衙役。
所以他逃了。
衙门当日就奏请州府下海捕文书。
他最终因为偏见,背负了不属于自己的罪名。
他离开了家乡后,在南疆山野中以打猎为生。他喜欢和山林猛兽来往,喜欢养猛兽一起打猎,因为动物不会误解它,也不会嫌弃他嗓门大不会说话。
有一次他遇到了一个邪派高手。
因为他长相凶恶,不善言辞,被对方以为自己在追杀她。二人闹出了误会,在山中大打一架。
一个是武林一流高手;一个是带着狼群的武林横练高手。
最后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暂时休战。
看着受伤的几只灰狼,曹岫本不愿罢休,但他忽然听到对方坦言说自己是被剑皇楼追杀的叛徒,姓慕名挽月。
剑皇楼?慕挽月?
面前这个人,原来就是慕挽月!就是大名鼎鼎的剑皇楼叛徒慕挽月啊!
是谁害得曹岫蒙受不白之冤?
就是这该死的剑皇楼啊!
海捕他的文书还在城墙上贴着呢!
曹岫难得地鼓起勇气主动询问。交流之后,不但解除了误会,他还知道了眼前的人就是江湖上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被剑皇楼追杀的叛徒。
曹岫特别高兴。
慕姑娘做的事情太让人解气了!
不但成功的从剑皇楼中脱逃,还把剑皇楼勾结璐王、意图造反的证据拍在皇室宗亲、满朝文武的脸上。
剑皇楼正在一边躲避朝廷的追捕,一边满天下的寻找她,放话要将她碎尸万段。
她却在山林之中和他一起吃烤肉。
真是女中豪杰!
曹岫吃了烤肉,喝了慕姑娘带来的酒,话多了起来,把自己的过往一一交代,痛哭流涕。
“咦,你也这么惨啊!”慕挽月,也就是江秋洵感叹。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心态却很好。只要仇敌比她过得差,她就放心多了。而这时候,张放正满天下被朝廷六扇门高手追捕,比她可惨多了,虽然她前段时间的伤势还未愈,却也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