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从队伍后面偷偷撤了出来,跪在娴妃娘娘马前。
“娘娘,臣知道您在养心殿遭人暗算才受人议论,臣特意来护驾了。”
青樱只觉热泪盈眶,养心殿出恭一事,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因为皇后的挑拨。对她嫌弃不已,不再宣她伴驾。
眼前的凌云彻,在自已危难时却愿意保护自已。
“凌云彻,多谢你,你赶紧跟上队伍吧,别被人发现了。”青樱却不知,这一幕早已经落入了远处的海兰和绿筠眼里。
嬿婉去马厩挑了一匹个头稍矮的马,她虽然没骑过几次,但出宫前曾经跟驯马场的师傅学习过驯马之术,因此上手很快。
颖贵人和慎贵人见嬿婉骑着马慢悠悠地过来,心生鄙夷。
“令嫔昨儿又唱又跳的,今天还有力气骑马射猎吗?不如再回去唱你那昆曲去吧。”湄若高高地抬起头。
嬿婉一向觉得两人愚蠢,和她们计较这些自已也会变得不聪明,但今儿她好像在马厩那儿看见了那个晦气的凌云彻,心情不好,所以忍不了。
“颖贵人,你见到我该下马行礼,喊我令嫔娘娘,还有,妄议高位嫔妃侍寝是重罪,你若是还说,就回营帐里烤你的肉去吧。”
慎贵人见颖贵人吃亏,也张口说“令嫔娘娘,不是我们说嘴,您会骑马射击吗?”
颖贵人又继续说“娴妃娘娘说,你之前只不过是个没了阿玛破落户的旗人,后来也只是个小宫女,哪里能接触到这骑马射箭?”
“她之前是宫女,但现在,她是朕的令嫔。”皇上冷冷的声音传来,直接将众人吓得下马跪地。
皇上伸出手,将嬿婉拉起来“朕的令嫔有不会的东西,是等着朕去教,岂容你两个在这置喙。”
嬿婉感激的一笑“臣妾谢皇上愿意亲自教导。”
弘历回头,看着两个蒙古妃嫔“颖贵人、慎贵人出言不逊,今日的围猎,你二人不必去了,在这跪到朕回来,若是再犯,朕就给你们降成常在。”
青樱看见皇上申饬了颖贵人和慎贵人,急忙走过来“皇上,你不带颖贵人她们,就让臣妾随行侍奉吧。”
弘历见到青樱,依旧有些生理上的不适,那日养心殿正殿洗了好多遍,他出宫前再没有进去议过事。
他觉得青樱一定是年纪大了糊涂了。
“青樱啊,你身子一直不好,就留在行营,帮朕监督着颖贵人两个罚跪吧,等朕打回来了好东西,送到你那儿烤着吃。”
“那皇上晚上能不能来臣妾的行营,和臣妾一起用膳。”青樱期盼地询问。
“朕一定去,一定去。”说着,就牵着嬿婉上了马。
旷野的风低低吹着,嬿婉倚靠在皇上怀中,旁边跟着嬿婉的小矮马。
皇上亲自握着嬿婉的手,教给她控制马速,天上飞过一只大雁,嬿婉抬头看了一眼,皇上问她,
“喜欢吗?”
“喜欢。”
“朕教你亲手射下来。”
皇上从马后的箭筒里掏出羽箭,从背上拿下猎弓,教嬿婉左手握柄,右手拉弦,他大手握着嬿婉的小手,缓缓拉开弓箭。
“皇上,我能行吗?”嬿婉回头问。
“你是朕的令嫔,你一定行。”说着,两人一起放开了弦。
天上一只大雁,瞬间落地,两人相视一笑,嬿婉眼睛亮晶晶的。
“射中啦!皇上好厉害!”
“是你射中的,嬿婉,你射中了一只大雁,朕要赏你,今日她们说你家是个破落户,那朕就将魏氏一族抬入镶黄旗,编入包衣佐领,由你弟弟承袭,京城铁木巷有一处官宅,朕赏给魏家。”弘历搂住嬿婉,嬿婉给了他许多快乐,这是他应当给的。
“臣妾谢皇上隆恩,有皇上,臣妾什么都不怕。”嬿婉也将头埋在皇上胸前,两人放开缰绳,在天地间信马而游。
远处,豫嫔厄音珠策马扬鞭,马儿周身白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后颈上的毛随风飘扬,显得威风凛凛。
马儿带着厄音珠一边用四蹄在地上兴奋地连连蹬踏一边欢快地抬首嘶鸣,接着俯冲而下,风驰电掣般朝远处飞奔而去,留下一串渐渐远去的马蹄声,扬起一路尘埃。
厄音珠珍惜这次跟着来木兰行围,进宫以后鲜有机会骑马,这样的肆意奔驰,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
嬿婉指着远处的厄音珠,一脸艳羡和赞许“皇上,您看,豫嫔骑马骑的多好啊。”
皇上点点头“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豫嫔这才有草原明珠的风范。”
回行营以后,嬿婉带着大雁去了琅华的行营。
“娘娘,瞧臣妾给你打来的大雁,让素练姐姐给咱们烤着吃,臣妾还和皇上讨来了他的弓箭,明儿皇上和蒙古王公围猎,咱们找处安静的地方打兔子去。”嬿婉把大雁交给素练,坐在了琅华和晞月下首。
“好呀,本宫和贵妃今日不愿去,就是感觉人太多太杂了,明儿叫上绿筠和海兰,咱们再带些糕点茶水,吹着风吃着东西,好不自在呢。”琅华看向晞月,询问晞月的意见。
晞月自然无有不应的,三人都对明天报以期待。
青樱在自已的营帐内窝在榻上,路上豫嫔的讽刺时刻萦绕在她的心头,自已那件事,竟然丢了那么大的人,连阿玛都被人侮辱了。
偏偏皇上被她们蒙蔽,如今越来越没有章法,好像已经淡忘了曾经他们墙头马上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