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74盘腿坐在池淮脑海里，扒拉着手指头，有些后悔把顾时的想法告诉池淮了。
    他试探着问：“池淮，你真的生气了吗？”
    池淮过了一会儿才说：“没有。”
    “你骗人。”8174撅着小嘴。
    “知道你还问？”
    “我错了嘛。”8174第一次道歉，揪着衣角，低着头，圆滚滚的脑袋埋进腿里，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把自己拧成了一团。
    池淮并没有像平时哄他一样温柔地笑，只是硬硬地扯了一下嘴角，说了一句：“没生你的气。”
    他想了想，似乎也没有生顾时的气。
    他气的是自己。
    因为错的也是自己。
    从最初的最初。
    池淮在想，如果当时他没有去攻略顾时的话会怎么样？
    顾时会在那时就放下他，到今天，或许会找到一个更适合他的人。
    那自己呢？是会消失在这里，永远也回不到自己的世界，还是要一遍又一遍经历这些情节？
    池淮有时候真的很恨自己，明明对原来的自己没有一丝的记忆，回不回得去对他似乎没有丝毫的意义，但他还要因此将顾时卷进来。
    有时池淮又在劝自己，顾时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npc，而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顾时不过是书中的一个角色，只是一个纸片人。
    他没有必要因为这么一个人伤心，也没有必要过于在意这么一个人的想法和未来。
    但他很没出息地爱上了这样的一个人，一个不真实的人。
    一个无条件爱着他、宠着他的人。
    池淮可以理解顾时刚才的想法，是因为那个即兴表演。
    只因为顾时是那个留下来的人。
    如果是自己……
    池淮自私地不希望是自己。
    一对爱人，痛苦只会留给活下来的那个人。
    他们都会害怕。
    他起身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没等顾时有反应，自顾自地开门走了进去。
    “对不起。”
    顾时抬头，他曲着一条腿靠在墙上，皱眉看池淮，他讨厌池淮说对不起，刚想说什么，看见池淮亮着灯的麦克，又闭上了嘴。
    “刚才是我没控制好力度，不小心关重了门，你别多想。”
    “嗯。”顾时低头沉沉应了一声。
    【池淮跟顾影帝道歉了？】
    【怎么滴？】
    一些去其他几组嘉宾直播间的观众看见弹幕又纷纷涌进了他们两个的直播间，却什么都没看见。
    【我没切画面，想着正好去吃个饭，但没摘耳机，就听见池老师跟顾影帝道歉了】
    【唉，我觉得要道歉也应该是咱们道歉，池淮也没做什么，都辟谣了，人家两个都没错，还被骂】
    【是啊，希望我们粉丝以后都冷静一点儿吧】
    这回轮到观众们反思了。
    殊不知池淮的麦又被某人给关掉了。
    顾时跪在池淮面前，将池淮逼在靠进浴缸的角落里，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
    池淮很想扇自己一巴掌，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病，一边说着要和顾时断得干干净净，一边又主动靠近他，任由他对自己做一些明明只有情侣才会做的事情。
    或许是见不得顾时哭吧，池淮催眠自己，就这一次，就当时节目需要，也没有几天放肆的机会了。
    这样想着，池淮说服自己，十分果断地扬起下巴，贴上了顾时。
    第18章 逗弄
    晨光熹微，微风顺着窗帘从外面钻进来，刚下过雨，空气里带着潮湿的凉意。
    摄像头上的指示灯闪了两下，池淮翻了个身，搓搓露在外面的胳膊，又拿被给自己裹了起来。
    “池淮？”
    “学长！”
    池淮醒的时候在医院，隐约听见顾时的声音。
    “医生，我朋友他怎么样？”
    “他的症状不是很稳定，没有生命危险，但嗜睡症这个东西，我们并不能确定他的发病频率和发病时间，所以无法排除有一睡不醒的情况。”
    “您不是说没有生命危险吗？”顾时的声音显然有些慌了。
    “理论上来说是没有的，而且病人现在的情况算是比较轻的，还可以被唤醒，但如果病人的症状由嗜睡转为昏睡，到时睡一天两天才能醒一两个小时甚至是一两分钟又怎么办呢？且不说时长的问题，光是他没有摄入营养也没有办法维持一个正常人的状态。”
    “那就没有办法解决吗？”
    “病因我们还没有找到，现阶段只能药物治疗，使用一些兴奋剂类药物进行改善……”
    池淮越听越困，后面的声音逐渐变得飘忽，直至消失。
    等他再睁眼时又不在医院了，周围熟悉的学校图书馆，旁边坐着顾时。
    顾时看书看得认真，池淮却突然想逗逗他。
    他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顾时，趴在桌子上，指尖点在顾时的专业课本上。
    顾时移过来小声问：“困了？”
    池淮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
    顾时合上书，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将椅子推回去说：“走了。”
    “嗯？”
    池淮被他半拉着出了图书馆，接着软趴趴地倚在顾时身上，没骨头一样懒懒地粘着他。
    这个时间路上很巧地没有人，以防万一，顾时拉着他挑了个很少人知道的小路，绕了些远，但是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