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晏方才连呼吸都被他全然堵住, 此刻红着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晕眩地连起话都说不出口。
嘴边不自控的溢出含糊声, 本能反应就是脚上勾就要踹他,而席澍左右两条腿反应迅速, 眨眼间就钳制住。
像是喘不上来气,余晏挣扎扬起修长的脖。
平时淬着玉石光的脸庞, 此刻从衣领处蔓延上来红色, 尤其是眼角红润泛着光泽,睫毛弯弯地扑闪。
明明天色已暗, 席澍还是能感受到连锁骨处都泛了红,青紫血管在白里泛红的皮肤上有节奏地跳动。
对面人的目光仍旧不知收敛地逡巡, 余晏满肚子闷气不知道如何发泄,撑起身就可要走。
垂在身侧的右手被一股巨力缠住,他脚下被绊倒没站稳,马上就要坚硬的黄土地来次亲密接触。
余晏慌不择路闭眼,暗骂席澍就是个光有力气的蠢东西。
出乎预料的落地触感是坚硬中带着柔软,肉的触感。余晏拧过头去看,他打横倒在席澍怀中,上半身被不知廉耻的双手禁锢住。
“说不过就想跑,天底下可没有能轻而易举过去的道理。”
余晏居高临下看,冷笑道:“席队嘴都受伤了还能说,看来没大问题,下一秒就能去你们表彰大会演讲。”
席澍颇为享受地仰头,展现他被啃破皮的唇:“喏…明天我去上班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怎么敢上表彰大会,第二天我席澍的花边新闻就能传遍全市警局,第三天纪委就要上门约谈了。”
那也是你自作自受,余晏别过头恨恨想。
长安公园占地千亩,望不到头的草丛在夜间显得幽深而神秘。
乌黑的夜下,唯有星星点点的灯在负责照明工作,所有人目光都被远处小年轻的弹唱吸引去,没有人可以注意到他们。
两只眼睛对上,余晏看到那抹红,心底泛上来一丝心虚。就在他松了力道的瞬间,身下一股巨力侵袭,余晏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压在身下了。
那双大手,手指滑到余晏紧握的拳中,顷刻间五指就强行地分开指缝,像是两个人要嵌到一起,不留丝毫缝隙包裹住余晏。
平时席澍只能在视频中看到的手,连指甲盖都泛着柔光,背间腕骨有些起伏,被压迫性的压在地上,无力挣扎得如同蹁跹枯蝶。
余晏熊熊怒火:“艹,席澍你是不是脑子被狗啃了。”
席澍故意说:“呦……还是第一次听成先生骂人呢,看来我十分荣幸。”
“我呸。”余晏微笑,“我数三秒,你再不放手的话,明天就要被迫请假了。”
席澍唏嘘感叹:“成老师骂人别有风味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让我怎么不上班,美人计?”
“一。”
“二。”
“三。”
余晏抬起眼皮,席澍那张脸还好整以暇地挑了下眉,好像在说什么事都没发生。
席澍颇为遗憾:“我还以为三秒之后你就要亲我……”
“咚——”一声身体与地面结实接触的声音,余晏勾起脚用巧劲把席澍踹到地上,滑出去半米。
他施施然起身,拍了拍手,拂去身上沾染的露水珠与杂草,俯视席澍。
“都说了,给你三秒钟时间,不听话就只能摔一跤吃吃教训。”
“你……”席澍心下惊疑不定,刚刚他把近一米九重90千克,训练有素的大男人掀翻在地,施展的巧劲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余晏偏头:“我什么,这几天辛苦席队照顾,房费连带着之前打赏的钱我明日原封不动还给您。”
那道清瘦的背影要走。
席澍高声:“成先生不是想知道那张照片背后的鼎吗?我刚好有了点线索,看来你不想听,那就不说了。”
脑中怦然炸起花,明知道是席澍下的陷阱,余晏还是下意识转身,“什么线索。”
席澍就倒在地上,故作虚弱的声音中掩盖不住那股得意。
“哎呦喂,刚刚被某些人重创了,现在起不来,这起不来怎么跟你说线索。”
“……”
余晏眉梢登的一跳,深吸口气,走到席澍身前弯腰伸手。
席澍茫然:“怎么。”
“拉着我的手起来。”
席澍轻叹口气:“摔倒手臂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尺骨骨裂,一动就疼。”
余晏咬牙切齿:“那你要我怎么办。”
席澍咧嘴一笑:“那就麻烦成先生扶我起来。”
然后席澍就心满意足地闻着余晏肩窝中草木味的清香,被人安安稳稳从地上扶起。
——对了,那清香是席澍从大牌香水店定制的沐浴露味,全天下就此一家。
余晏在席澍眼神示意下并肩坐回皮衣上:“现在可以说那青铜鼎线索了吗,席大队长。”
“嗯……”席澍缓缓斟酌,吊人胃口。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了。”
“我说。”席澍低笑。
余晏抬起下巴,像是吩咐一般示意他快说。
席澍“咳”清嗓子,克制住心猿意马。
“青铜鼎的那张照片,我们问了分别关押在不同看守所的团伙成员。知情的人并不多,李为兵不配合审讯装作不知道,周宏也装死,是一开始从鬼市逮捕来的销赃人口里获取线索的。”
“鬼市?”余晏问。
“还记得我们之前在鬼市撞见吗,我公务就是逮捕那名销赃人。他为了减刑非常配合警方的工作,提供的供词很大程度缩减了警方调查时间,毕竟时间拉得越长,盗墓贼就会多盗一座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