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连滚带爬地抱住齐沭,不断地用头去蹭他的脸和脖颈,感受他的体温。
齐沭抱着齐遇,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醒了。”齐沭低声说道。
“怎么回事啊!!!我梦到我变成了别的人。”齐遇急急地道,“一个小孩儿一个女人!!!”他眼里还包着眼泪花儿,鼻子酸溜溜的。
“我知道,我知道。”齐沭的声音很温柔,很平静,这种平静安抚了齐遇,他坐直了身体。
“你也是吗?”齐遇问道,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以后,齐遇表情怪异地说,“我是柱子,你是大壮?”
齐沭:“……”
“嗯。”
齐遇噗嗤笑了出来:“你吃了我一个鸡蛋。狼吞虎咽的,还噎着了哈哈哈哈哈!”齐遇想到平时慢条斯理、进退有度的齐沭吃鸡蛋的猴急样就想笑。
笑了没一会儿,他又抱怨道:“你还丢下我跑了。”可吓死我了!
齐沭看着齐遇写满了委屈的脸蛋,不禁伸出手来捏捏他的后颈,他说道:“不是我,是大壮。”
齐遇瞪了他一眼,什么大壮!还想逃避责任!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他们当时是被禁锢在人物身体里的,所有的言行举止不能由他们控制。
而大壮可没有什么义务在生死关头还顾着才打了他一顿的柱子。
说一句跑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
齐遇想了想又继续问道:“那后来呢,你是泥鳅他娘吗?你还打趣我和柱子爹晚上干嘛了呢!”
他有些兴奋,觉得这样的经历很新奇。
有齐沭在身边,那种安全感完全驱散了他的恐惧。
没想到齐沭脸色有些怪异地摇摇头:“没有,咳,我是村长。”
齐遇:“……”
齐沭:“呵。”
齐遇恼羞成怒,他扑过去压倒齐沭:“不准笑!!!”
过了一会儿,齐沭正色道:“这些事待会儿再说。我们得先出了这地方。”
齐遇总算发现了怪异的地方。
他们明明是在帐篷外守着篝火的。
但现在,这外面没有一个帐篷。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那个有着大石头的拐角。
齐遇一下子紧张起来,他颤颤巍巍地抓住齐沭的手:“这、这里是……”
齐沭点点头,低声道:“对,就是村庄的外面。”
再往前不远,应该就是柱子摔下去的地方了。
齐遇不断给自己打气:你是个妖精,不是个小孩儿了,不用怕鬼。
但是那种在黑夜里相互支撑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的人是鬼的惊慌、灯灭后在漫无尽头的黑暗中一个人奔跑的无助还是印在了齐遇的脑海。
“走吧。”齐沭站起身来。
他已经试过了,往村外走是出不去的,越过那个拐角不管走多远都会回到原处。
要想从这里出去,关键点肯定在村子里。
齐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齐沭的手总是很凉,但好歹不会让人错认为尸体。
齐沭看了他一眼,没有挣脱。
两人慢慢走到了村口。
走过来时,齐遇脑补了好几种情境,有一进村子黑云压顶啦,有村民都像丧尸一样围着他们啦,但是都没有,村子里非常平静。
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有几只雄赳赳的大公鸡在村子里一踱一踱地走着,时不时低头啄啄地面。
齐遇抬头看看天色,太阳还没有到头顶,天空很蓝,万里无云。
这种平静并没有让齐遇感到放松,他不知道这种平静何时会被打破。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两人互相交换着已知的消息。
齐遇身为柱子时,脑海里有简单的人际关系,比如父母、泥鳅,也记得昨天吃的菜。
但所有的记忆非常有限。
齐沭情况和他相似,他知道自己是大壮,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娘,他也知道他得去采菌子挣钱,但他能翻阅的记忆也不是完整的,一旦涉及到大壮爹,一切就模糊了。
只能隐约记得心中对爹的愤怒和仇恨。
齐沭知道关键点就是大壮死去的爹。
“那你是村长的时候呢?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齐遇追问道,他很郁闷为啥自己就是一个在阳光下面做鞋垫的角色,他是柱子娘时并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还被柱子爹吓得够呛。
“你梦中提到柱子和泥鳅去捡菌子,所以不论是柱子还是柱子娘,你都是在同一天。”齐沭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我作为村长的时候不是那一天。”
采菌子的时候应该是七月的某一天,但他作为村长时却是秋季。
他只知道村子里出了大事,梦里的他非常急迫地赶着去处理,但是是什么事他却记不清了,只记得路过山坡上手里的灯笼将两边的麦子映出金红的颜色来,他靠近了一处房子,房子周围围了很多人,大家都拿着锄头、铲子,他拨开人群向里望去。
有血、有倒在地上的人、有沾血的铁铲——
当他要靠近时,却醒来了。
比起齐遇所梦到的柱子和柱子娘,他所附身的角色明显要更重要。
他猜想这是因为他身上有勾狁的鬼息,故而能更接近整件事的核心。
捡菌子的那天是村子覆灭的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