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惊讶地叫出声,他勾着狮尾把阿曼达扶起。
“谢谢你鹰头狮,还有好心的魔法师先生,我只会带来灾难,请您赶我走吧,我不想让你们因为我受到伤害。”
阿瑟没做回应,只是送来制作好的木碗餐具,里欧注意到异样,它衔起手巾交到阿瑟手中。
“啊,被你发现了,里欧。”手巾擦干血液,刚刚的制作过程阿瑟有些动怒,尤其是阿曼达那种说辞。
左手力量没有收好,划破与它密切配合的右手。
他是位大法师,身上有层魔法外能保护,及时动用治愈术伤口便不会出现,这种程度的划伤不过费些法力罢了。
对阿瑟而言,那些法力根本不值一提。
但阿瑟没有那样做,他任由魔法外能消失,任由伤口显现,任由鲜血流出。
刺痛感涌入大脑。
“看先生,”阿曼达眼睛红红的,已经快要哭出声,“我一来,你的手就受伤了,对魔法师来说,受伤并不常见吧。”
“不,阿曼达你没有搞明白,你不是伤口,你是疼痛。”阿·谜语·瑟上线。
阿曼达不清楚阿瑟话中的具体含义,在她看来疼痛比伤口还要可恶,她“哇”一声哭出来,惨白的面容埋在沾染泪水的翅膀中。
格里芬同里欧一脸严肃地望着阿瑟,它们都在想阿瑟到底要表达什么。
“唉,”阿瑟叹口气安慰着,“阿曼达你听我说,不是你带来的灾难,你不是灾难,而是灾难的警示者……”
手巾被阿瑟拿开,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他伸出受伤的右手讲道:
“伤口是身体的敌人,疼痛是拉响警报的人,不是疼痛带来的伤口,疼痛是提醒我们危险的存在,让我们注意、小心,阿曼达,你知道若是没有疼痛会发生什么吗?”
阿瑟循序渐进耐心讲解,亚麻色的头发在烛光下诠释温暖二字。
“会、会怎样?”阿曼达停止哭泣,她抽噎着问道。
阿瑟摆动右手,开玩笑道:“要是没有疼痛提醒,我可能就要和我的右手说再见啦。”
阿曼达忍俊不禁,她不认为人类的骨骼会那样脆弱。
“所以,我要感谢疼痛,让我注意到自己的伤口。”
“可是,”阿曼达反驳道,“疼痛的出现,不是伤口出现的证明吗?所以大家不喜欢疼痛……”
“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一辈子都不受伤吗?大家不喜欢的是伤口,但是却错误的和疼痛挂钩,伤口会带来疼痛,但疼痛不是伤口。”
阿瑟端来燕麦粥,他希望阿曼达会喜欢,见阿曼达还是有些疑问,阿瑟又换了种说辞。
“阿曼达对鸟类很了解吧?”
“还可以,但我不清楚它,”阿曼达指向格里芬,“这么庞大的鸟,我是第一次见。”
“这个,它不是鸟,而是一只狮鹫,所以你了解乌鸦吗?”
“嗯,但我记得人类并不喜欢那些聪明的鸟类。”
“对!战争时期,人们说是乌鸦带来了死亡,但是阿曼达应该清楚吧,乌鸦是食腐动物,不是他们带来了死亡,而是死亡引领他们降临……
阿曼达也是,不是你带来的灾难,而是灾难催生出独一无二的你,大家应该去合力解决灾难,而不是排斥它的警示者。”
烛光摇曳,这是阿曼达第一次听到这些句话,她是独一无二的,而不是什么异端,她是警示者,而不是什么启灾者。
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她也是纠结地抚养自己,母亲从没有说过自己是无罪的。
一瞬间,热泪盈眶。
第15章 救助
魔法生物的医疗并不在魔法师的学习大纲内,无师自通并非易事,即便是阿瑟这样的极端复合型人才,生命医疗之事他也不敢大意。
学习那些知识的是教堂中的牧师。
魔法与魔法生物同处于神秘学领域,魔法师的研究的为魔法本身,牧师注重于魔法生物,包括他们的传说、考证、语言、生活习性等。
第二日一早,阿瑟赶往农田查看情况,昨日的风雨太过激烈,它怕自己的作物经不起那些。
好在有魔法的加持防护,它们勉强挺过风雨,没有任何屈服之意。
木屋门前的小路不似小镇内,它没有石板铺垫。碎土与雨水融合,变得泥泞起,田地里也是相同的待遇。
迫于无奈,阿瑟返回木屋更换长靴。
黑麦与亚麻还需继续吸收法力,阵法布置刻不容缓。
换好长靴整装待发,就在阿瑟将要出门赶往田地时,里欧却拦下了他。里欧揪着阿瑟的一缕头发把他拉到草帽前。
草帽中的阿曼达呼吸不畅,脸色惨白,情况十分糟糕。
恢复药水的疗效已过,现在展示在阿瑟面前的才是阿曼达最真实的情况。
虚弱、痛苦。
按常理而言,魔法生物自愈、自疗的能力要比人类强许多,像阿曼达这种情况,只需好好休息便可。
外加有阿瑟的恢复药水的帮助,病情加重简直难以想象。
“阿曼达,你还可以听得见我讲话吗?”
阿曼达没有回声,只是痛苦呼吸着。
“格里芬,”阿瑟大声唤道,手持魔杖将格里芬变回狮鹫形态,“去教堂,快些伙计。”
草帽内可怜羽精的模样格里芬有所察觉,它高叫一声证明自己已经了情况,带着阿瑟竭力冲向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