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片刻,皇上大笔一挥,借口徐让教女有方,这官位,就封出去了。
“陛下,奴才去传旨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
皇上说完,小内侍却并没有立刻告退。
而是立在桌前,低着头,继续回禀。
“云阳侯府的祠堂,今儿被磷粉给烧了。”
皇上原本已经收了目光继续批阅奏折了,听到磷粉二字登时手一颤,几乎没拿稳手中的奏折。
眼底带着锋利的杀意,豁然抬眸,看向那小内侍。
“什么?”
他声音太过威严。
吓得小内侍扑通跪下,“奴才去传旨的时候,云阳侯府三小姐徐西宁说,可惜祠堂被烧了,不然还能让列祖列宗高兴一下,奴才便顺嘴问,祠堂怎么烧了,侯爷说没事,但当时三小姐表情又有些委屈,奴才……”
小内侍一脸奴才有罪的表情。
“奴才拿了三小姐的打赏,便想着或许三小姐有委屈,奴才就打听了一下,结果……”
小内侍抬眸,满眼都是慌张。
看着皇上。
“都不用奴才打听,整个京都,大街小巷,茶楼酒馆,大家都在议论,说云阳侯府的祠堂是被磷粉烧了。”
皇上一张脸裹着盛怒。
脑子里,磷粉两个字就像是在他脑子里炸了的雷。
“还说什么了?”皇上沉着脸,问。
小内侍便道:“奴才就打听了下,结果,大家都说,就在今儿个,云阳侯府三小姐徐西宁满大街的撒宣纸,要镇宁侯府世子爷傅筠还钱。”
战战兢兢。
那小内侍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宣纸,捧上。
内侍总管眼皮跳了一下,去拿那宣纸,展开了,摆在皇上面前。
上前清清楚楚罗列着这些年徐西宁给傅筠花的钱。
小内侍又道:“起因,是傅世子要被封王了,有人给三小姐的吃食里下了砒霜,云阳侯府包庇凶手,三小姐惊恐害怕,不敢嫁给傅世子了,就想把钱要回来,这事儿,闹得整个京都沸沸扬扬,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皇上问。
小内侍道:“三小姐在街头和傅世子当面对质的时候,有人听见,有人在人群里喊话,说西北军是被磷粉烧死的,还说傅世子是不是内奸啊?”
“放肆!”
皇上脸上的怒火,腾的就燃了起来。
内侍总管立在一侧。
默默从衣袖里也掏出一张宣纸。
“陛下。”
内侍总管将自己掏出来的宣纸放在皇上面前。
宣纸上的字迹和小内侍递上的不同,但内容是一样的。
皇上看向内侍总管。
内侍总管忙道:“老奴今儿在宫中也捡到了这个,只是,当时陛下正同兵部尚书议事,老奴便没有立刻回禀,只派人去查了一下这东西怎么进了宫的,结果后面老奴就忙完了,忘记回禀陛下,老奴有罪。”
内侍总管跪下。
皇上垂眼看着他,“查出来了?”
内侍总管低着头,“没,没查出来这东西是怎么进的宫,但查出来,宫中几乎各位主子那里,都有。”
皇上一掌拍在桌案上,铁青着脸怒喝,“去把傅筠那没用的东西给朕叫来!”
小内侍忙领命。
皇上怒不可遏,“把徐西宁也给朕叫来!”
皇上虽然没见过徐西宁,但听说是个窝囊又愚蠢的,怎么还能想到满街撒宣纸这样的招数呢?
诺大的御书房,因着磷粉二字,气压低的让人喘不上气。
皇上靠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久,才让内侍总管起身。
镇宁侯府。
病秧子大爷傅珩一回去便被府里的总管拦住了路,“大爷,老夫人有令,让您赶紧过去呢。”
傅珩拳头抵着唇角咳嗽,一副马上就要死过去的样子,“过去干什么?难道府里已经给我准备好了最好的棺材?”
镇宁侯大总管差点让噎死。
他们这位大爷,自从中毒身子骨垮了之后,便跟疯了似的,穷凶极恶的享受生活。
吃,要吃最好最精的。
用,要用最好最贵的。
前几天发话,就连死了的棺材板,都要最好的金丝楠木。
傅珩咳嗽,总管让呛得也咳嗽一声,“老奴不知,老夫人只说让大爷过去呢。”
傅珩拖着病歪歪的身子,一步三喘的走,走了两步,“我走不动了,找个软轿把我抬过去吧。”
旁边发财:……
今儿吐了两次血也没耽误你去普元寺和尚的房顶看热闹。
这就走不过去了?
一个白眼翻过去,发财扑上前就哭,“我可怜的大爷啊,怎么这么命苦。”
第21章 遗物
镇宁侯府老夫人的院子里。
一顶蜀锦软轿缓缓落地。
发财觉得自己像个伺候主子的小太监,弯腰把他家那弱柳扶风的大爷给扶了下来。
傅珩一脸大限将至的虚弱,抬脚进屋。
一进去,迎面便遭一顿怒斥,“看看你干的好事!”
说话的,是现如今的镇宁侯夫人,傅筠的母亲。
原本,镇宁侯府的镇宁侯,是傅珩的父亲。
一年前,傅珩在西北战场立了大功。
回京却喝了一碗被人下了毒的茶险些丧命,而他父亲,当时的镇宁侯,为了救他,连夜去寻神医,半夜在山道上不慎连人带马掉落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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