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梨抿了一口咖啡,讷讷地点了点头。
钱老夫人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我能帮你把那房子留下来,但我有个条件。”
许梨也没想到钱老夫人会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什么条件?”
“跟我一起,离开临城。”
“为什么?”
钱老夫人笑着,“你这孩子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讨喜,我觉得吧,咱们也算有缘。”
“更多的是,你和愿愿很像,都是那么乖巧善良的孩子,我也活不长了,有个伴陪我也挺好。”
“这理由,不过分吧?”
许梨眨了眨眼,看向钱老夫人时有些恍惚。
她想起了外婆,也是那样和蔼可亲的笑着。
许梨深呼吸了一口气,起身,笑了笑回答姜思绵的问题:“想开始新的生活了。”
姜思绵愕然,“你要转学去哪个城市?还会回来吗?我想你了怎么办?!”
“江淮。”许梨说,“会见面的绵绵,你别担心。”
姜思绵是第一个得知许梨要去转学的消息,挂断电话后,姜思绵正准备回宿舍,恰巧遇上打完球的林书杨。
“林书杨!”姜思绵收起手机,朝坐在篮球场石凳子上的人喊了声。
林书杨刚拿起一瓶水往嘴里倒,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时,差点被呛到。
“你怎么在这?”林书杨疑惑的皱了皱眉,拿着水慢慢朝她走去。
姜思绵往他身后的那群人看了看,发现没有陈砚舟的身影:“不是,陈砚舟没跟你一块?”
“不在啊。”林书杨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他被咱们班主任叫走了。”
想了想,又不太对劲,他又问,“你找他干嘛?”
“有急事!!”姜思绵想着,许梨转学的事情陈砚舟应该不知道,如果他去找许梨,或许她就不会转学了。
说完,姜思绵转身就往回走,没走几步,林书杨就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腕,“有什么急事,说来听听?”
“梨梨子刚才打电话说,她后面会转学。”姜思绵低头看林书杨握着自己的手,莫名的觉得灼人。
林书杨低声骂了句卧槽,拉着姜思绵的手就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你拉着我去哪?”
“当然是去办公室啊。”林书杨的步子迈的很大,“这事儿不得跟陈砚舟说说。”
姜思绵“哦”了声,傻傻的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去到了办公室,也没看到陈砚舟他人。
林书杨本想打电话再和陈砚舟说这件事,这两天周末倒是发信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也跟着玩失踪那套。
直到他亲自跑到陈砚舟家里,才发现他家里全是酒瓶子,而他人却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要不是他知道陈砚舟家的密码,估计他死哪儿都不知道。
林书杨皱着眉,他没见过陈砚舟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踢开脚边的酒瓶罐子,往沙发走。
“妈的,我就说你会栽许梨手里吧。”林书杨把人拉起来,“起来,谁他妈乐意看你这副模样。”
陈砚舟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校服,胡子渣也有怎么算也有两天没刮了,整个人看起来又颓又丧。
他没搭理林书杨。
只是伸手拿起放在玻璃茶几上那瓶没开封的啤酒。
“啪嗒”一声,易拉罐拉开。
林书杨见他要喝,率先从他手里夺过,直接往自己嘴里灌,全然不顾陈砚舟那刀死人的眼神。
一瓶喝完,林书杨打了一个嗝:“你现在这副模样,梨妹妹才真不想要你。”
陈砚舟想要拿第二瓶啤酒的手顿了顿。
“我来就只有一件事儿。”林书杨说:“梨妹妹要转学了。”
手指勾起易拉罐的拉环,陈砚舟仰起脸,看向林书杨。
“姜思绵说的。”林书杨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俩,有什么事情说开不就好了吗?看的我都难受。”
说开?
他不想吗?
可人家根本没给机会。
陈砚舟单手拿起那瓶啤酒,自嘲一笑,什么也没说。
*
陈砚舟再一次见到许梨,是在周一的升旗仪式结束后,全体解散的时候。
许梨将近一个星期没有回学校,而今天回学校是办理转学手续的。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陈砚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太久没见,怎么小姑娘又瘦了。
许梨拿着一沓资料往校长办公室走,办理好手续从里面出来,走到二楼时,就看到了陈砚舟。
许梨微怔,呼吸再看到他时,也变得沉重了起来,心脏像是被什么揉捏了一下,酸涩的很。
她想,他也不想看到自己吧。
许梨捏了捏指尖,假装没看到他,低着头,打算从他身边走过。
陈砚舟穿着黑色的长袖,外面套了一件白蓝色的校服外套,姿态闲散地倚在墙边,额前的碎发盖住了他的眉眼,显得冷感更多了些。
“许梨。”
闻声,她的脚步顿住,不敢回头看他。
陈砚舟瞧着她瘦小的背影,心脏被凌迟,千刀万剐的疼。
倏然,一道温热的胸膛贴近后背,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许梨身子不自觉地僵了僵,陈砚舟顺势抱住了她。
少年的眼眸敛起,落在她纤细雪白的脖颈上,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