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林天羽昨日被人打了。”
“此事我也听说了，据说他半边脸被打烂，那叫一个凄惨，城中的医师治不了，今日一早出城去京城寻医了。”
听到两位食客的谈话，另一边扒拉面条的食客拿起碗筷凑到他们身边，询问道：
“你们可知是何人所为？”
“不知，不过听说那人一招就击败了林天羽，实力深不可测啊。”
“嘶……那人会不会是仙境强者啊？”
……
始作俑者王凡心虚地别过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虽然修仙者与凡人共存，但是凡人毕竟是凡人，对修行界的事知之甚少，就连普通的修仙者都不知道高层次的隐秘。
在他们看来，林天羽就已经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能够一招击败林天羽的人，估计只有传闻中的仙人才能做到。
凤婶倚靠在后堂门口，瞧着王凡极力掩饰的样子，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
巳时，烈阳斜挂东方，最后一个食客走后，王凡肩上搭着抹布，撸起袖子收拾着碗筷。
凤婶倚靠在门柱上，拆开一个印着徐记糖果的纸袋，两指捻起一块糯米软糖轻轻送进唇齿里。
软糖口感软糯，香甜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一双眸子闪烁着，心情都愉悦起来。
王凡偷撇凤婶，舔了舔嘴唇，他买回来的糖自己却无福消受。
说起来，堂堂修仙大佬连一块糖都吃不到，说出去也够丢人的。
一切都是因为贫穷，如果他穿越之初胆子大一些，现在早已富可敌国了。
“唉……”
王凡叹息一声，不再去想那件肠子都要悔青的事。
等到一切都收拾利索后，王凡从后堂走出来，看着遥望街道的凤婶，深吸一口气，几步走上前。
凤婶收回眸光，扭头瞟了王凡一眼，轻启唇齿，又捻起一块软糖送进去，轻轻咀嚼着，口齿不清道：
“有事？”
王凡撇了一眼糖袋，舔了舔唇角后笑容满面道：
“凤婶，今日我想休息一日，有些私事要办……”
说到这里，王凡搓着双手，商量道：
“办完事，我自掏腰包给凤婶买十袋徐记软糖，你看可不可以让我休息一日？”
凤婶斜眼看着王凡，冷笑道：
“你什么时候有钱了？难道……昨夜伺候谁家小娘子伺候的好，赏了你银钱？啧啧，王公子还真是好本事呐！”
她这是气还没消吗……王凡嘴角抽动，有些打退堂鼓。
虽然他现在是修仙大佬，说句嚣张的话，屠了玄灵宗的他已然当世无敌。
但凤婶毕竟对他有收留之恩，知恩图报是他爹教他的道理，让他不顾忌凤婶的情绪，他还是做不到的。
更何况，凤婶这么美，要是眼瞎看上了他，那不是娘子都有了吗！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因为变强了，就离开这间面馆。
可是一个能够挣钱的机会放在面前，他又不想放弃。
要不……透露一下抓女鬼的事？
可要是透露出他的打算，他修仙者的身份就要暴露出来了。
王凡眼睛转了转，暗想道：
“现在我也不是小修士了，没必要那么小心谨慎了吧？
这辈子有了嚣张的资本，难道还要活的那么憋屈吗？”
王凡紧紧抿着嘴唇，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交替出现。
凤婶吃掉最后一块糯米软糖，随手将纸袋扔在王凡脑袋上，淡淡道：
“再去给我买一袋糖。”
说着，凤婶沉吟道：
“嗯……算了，这回买一斤荷花酥吧。”
这一次，王凡没像往常一样伸手要钱，而是长呼一口气，拿下头顶的纸袋。
也不见他做了什么，整个纸袋化成粉尘，消散在手中。
凤婶眯起眼眸，这还是王凡第一次在她面前展露修为。
就在这时，王凡一把将她拉进店内。
同时大手一挥，“砰”的一声，两扇大门紧紧合上。
拖拽之下，凤婶肥胖的身体一个踉跄，眼见就要扑到王凡怀里，紧忙伸出双手，按在王凡胸口上稳住身体。
随后退后一步，一只手藏在身后，两指虚捏，一朵妖艳的花朵出现在两指之间。
他是要图穷匕见，还是要占我便宜……
凤婶半眯着双眸，警惕地盯着王凡。
王凡这人没有什么心机，人也比较笨，不像是有目的性的潜伏在她身边，所以她认为第二种可能性较大。
不过也不排除第一种可能。
如果真是图穷匕见，就当她看错了人吧……
王凡好似想通了什么事一样，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一板一眼地说道：
“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我摊牌了，我也是修仙之人，而且……”
说到这里，顿了顿，张了张口，又合上，
少倾，王凡咬了咬牙，盯着凤婶的双眸说道：
“其实……是我屠了玄灵宗。”
这一句话说出口，王凡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他感觉自己跟凤婶之间的隔阂减弱了几分。
他到是不怕暴露身份而引来灾祸，以他现在的力量，恐怕这个世界上还没有那一方势力能伤他分毫。
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凤婶：“？？？”
他不会得了癔症吧？
凤婶放下戒备，指间的花朵消散与无形中，一手拖着手肘，疑虑地瞧着王凡。
玄灵宗宗主李天赐被称为“天下第一仙”，这个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天下间没有任何修士是李天赐的对手。
更可况，玄灵宗仙境强者众多，怎么可能有人仅凭一人之力就覆灭玄灵宗。
玩笑都没有这样开的。
王凡等了一会，没等来想象中的惊呼，略微有点小遗憾。
挠了挠后脑勺，正要继续说些什么，见凤婶平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难道她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
王凡想了想，决定来个出其不意，一脸郑重道：
“凤……”
刚吐出一个字，又闭上了嘴巴，坦诚相见后，再喊她凤婶就有些别扭了。
“含……含嫣，现在有一个赚钱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不能放弃，等我赚来钱，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说着，王凡上前拍了拍凤含嫣的肩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之后大手一挥，房门大开。
就在他即将迈出门槛时，凤含嫣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似笑非笑道：
“想去哪？”
王凡偷跑的计划失败，干笑道：
“去……去群芳阁抓鬼。”
“哦，是要去抓女鬼啊。”凤含嫣掩嘴惊呼一声，随即眸中释放出寒意：“我看你是被女鬼迷住了吧。”
王凡打了一个哆嗦，张了张嘴，看着凤含嫣略带威胁的眸光，终是没敢还嘴。
几息过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岔开话题道：
“我忘记了碗还没刷，我现在去刷碗。”
说着，一溜烟地跑进后堂。
凤含嫣用鼻音哼了一声，随即倚在门柱上。
遥望天空，那里有一只鸟儿低头看着她，好似向她炫耀着自由的快乐。
……
“看凤含嫣的反应，这是没信我说的话啊……”
后堂，王凡蹲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随手摘下的杂草，一脸愁容。
“你是不是看上了她？”
脑中响起鬼脸面具的传音后，王凡老脸一红，咳嗽几声，心虚地回头瞅瞅。
“粗鄙，那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懂不懂。”
“看上了就去抢，连个女人都不敢抢像什么样子，想当年李天赐……”
“闭嘴，你的价值观已经被他带歪了。”王凡打断了鬼脸面具的话，觉得有必要让它学学什么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鬼脸面具听着王凡的絮絮叨叨不以为然，自它诞生灵智起，就被放在李天赐身边，李天赐行事随心所欲，不受世俗约束。
只有王凡跟凡夫俗子一样，行事作风没有一丝强者气概。
跟着王凡，让它很丢法宝的脸面
遥想当初，李天赐看上一个玄灵宗女弟子，不顾此女意愿强行迎娶，那才是顶级强者的格调。
不能遵循本心的人，不配修炼成仙，这是鬼脸面具多年养成的观念。
只是李天赐应是福缘太厚，导致物极必反，大婚当日，洞房都没入就惨遭灭宗之祸。
一代英雄人物落得个身死道消，让器灵叹息。
虽然打心底瞧不起王凡，但王凡毕竟是它唯一的希望，这条大腿还是要牢牢抓住的。
王凡不知道鬼脸面具背后怎么看他的，啰嗦了一段时间后，起了考问的心思。
“把八荣八耻背一遍。”
“哈？”
鬼脸面具哪里听进去他的话，被问的一愣。
“嘿！”
合着我说了这么多，你都当成了耳旁风啊……王凡心里有气，又开始絮叨起来。
……
傍晚时分。
王凡闲来无事，坐在门槛上，双手拖着一张大脸，盯着街道对面的群芳阁。
忽然，群芳阁院门打开，几个小厮走出来，在老鸨的指挥下张灯结彩。
竟然开张了……王凡嘴里叼着的杂草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