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忱反抗起来,又去扒他的手,脸挣扎地侧向一边。
奚听舟不依不饶,急促的呼吸在颈侧徘徊,亲不到嘴巴,就咬耳朵,亲脖子,舔锁骨,手胡乱摸,企图激起牧忱身体的本能反应。
狂乱而无章法。
奚听舟力气大得让牧忱吃惊,他发现他居然挣脱不了。
不.....
可能是,他根本没有发自内心的想要挣脱。
空气里愤怒、委屈、内疚、伤感、悲怆......各种复杂的情感杂乱地交错。
无法释放的感情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情绪很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然后两人开始失控。
隔着衣服毫无节制地抚摸,织物的阻隔让人心生不满。牧忱想把奚听舟的上衣脱了,但奚听舟的手正沉迷地往下摸,没有要抬手配合脱衣服的意愿。于是,撕拉两声,碍事的上衣被果断地撕开了,牧忱埋头啃咬。
有一瞬间,报复的念头在脑海里叫嚣,牧忱想,干脆向全世界公告得了。
毁了他吧,他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代价。
反正牧忱自己既不缺钱,也不缺机会,回不回娱乐圈都无所谓。甚至他早就布局了海外资源,真反悔了去海外发展也可以。
而一旦公开,奚听舟怕是要毁了。
毁了他......可是啊,牧忱犯贱地发现自己舍不得。
那就……弄死他。此时此刻,弄死他。
感情真的是奇妙的东西,牧忱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爱恨交织。
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只剩下粗重的呼吸,激烈的心跳,以及野蛮的动作,像是一场动物的交尾。
原始的、本能的、荷尔蒙的、无爱意的。
奚听舟被自己定义的这个形容词刺痛得心都揪在了一起,手上的劲忍不住有点松动。马上夺回控制权的牧忱一下子把人推到了沙发上,然后迅速地把自己身上的衣物除去。
牧忱太凶了,凶得好像做完这次就没有下次。
没有下次……
奚听舟的心脏又开始阵阵发疼。
入秋了,天气并不热,但他的鬓角都是汗,似乎每个毛孔都在张开渴求呼吸。他后背摩擦着亚麻布料的沙发套,迷离着眼神抬头看一言不发的牧忱,艰难地撑起身子去勾住身上人的脖颈,情难自禁地呢喃,声音里带着颤抖:“......牧忱......我爱你......”
在动作的人猛地怔了怔,突然发狠似的揪住伏在自己肩头的青年的头发,强迫他跟自己四目对视。
他看到的是怎样的一张脸。
倔强、悲壮、不舍。
就像他第一次看奚听舟直播时,那个趴在镜头前的眼神——明明没有哭,却让人觉得他难过得整个人都像被泪水溺满了。
白薇说,小乖小时候是个爱撒娇又爱哭的人。可是这个时候,为什么也没有哭。他应该内疚、后悔、痛哭!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
牧忱拿他没办法,第一次知道恨得牙痒并不是夸张的描述,一股想撕咬的冲动无可抑制,最后一口咬在奚听舟白嫩圆润的肩头上。
牧忱用了十成的力气,奚听舟疼得立刻叫了出来。手下意识就想拨开那让他吃痛的来源,想抓他头发,又怕弄疼他,最后抱着他的头,咬着唇颤着身体忍受肩膀上的痛意。
而牧忱身体的动作像是泄愤般更凶狠。
奚听舟那句“我爱你”,是真情流露的无助,也是束手无策的挽留。
他呢喃地低诉着,把自己的遗憾、忏悔和愧疚,都融在了这三个字里,说了一遍又一遍。
他知道这是“爱”。
一个人接近另一个人,都是有目的性的,哪怕不是为了钱财,至少也想从那身上刮取一点能量。
可牧忱不一样。他是无私的、贡献的、无所求的、带来能量的。
他在爱情里感受到的温暖、宠溺、平等、尊重,都是这个人给的。
他是来爱他的。
可是他搞砸了。
他好后悔,这句话已经说得太晚,可是他还是要说。
以前他们亲热都很注意,极少在裸露在外的肌肤留下痕迹。那天两人都发了疯,牧忱是狠戾的啃咬,咬他肩膀、小臂、大腿......似乎这样才能把愤恨发泄出来;奚听舟则是眷恋的亲吻,亲他脖颈、胸口、小腹,留下密密麻麻的吻痕,想要把这样的私密地方占为已有。
一场情事在沉默中开始,在沉默中爆发。
结束时,沙发上一片狼藉,动作过于激烈让靠枕和毛毯都掉到了地上,揉皱的衣服扔得乱七八糟,还有一盒因为仓促而散落在地的安全套——得知奚听舟有至少半个月的假期,牧忱囤了很多计生用品。那天探班时碰见有男人在小卖部买安全套后,牧忱还在微信上调情,问他喜欢什么口味的,然而现在......用不上了。
牧忱毫无留恋地从沙发上快速起来,身上还汗涔涔的一片粘糊,赤着脚回了自己的主卧,几秒钟后,响起了淋浴的水声。
水声掩盖住了他因未平息而深沉的呼吸声,他双手撑在墙壁上,水从脖颈上淋下来,迷糊住了他的双眼。
秦千浦包养了奚听舟三年。
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没谈过恋爱,装得那么纯?
奚听舟在跟秦千浦没断的情况下,跟自己睡了。
明明是气质那样干净纯粹的人,到底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动心的,只有他这个被欺骗被玩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