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惯会粉饰自己的情绪:“干净衣服在哪?我帮你换。”
曲向文闻言,反倒有一瞬迟疑:“啊?”
他刚才纯属口嗨,因为看见宋清老低着头不敢和自己对视的模样,觉得实在罕见,就想说几句话逗逗她,没曾想玩笑开大了。
还没等他开口说“不用”,宋清已经从椅子上站起,上前要拉他衣服下摆:“不是要换衣服吗?”
冰凉指尖蹭过曲向文腰侧肌肤,他条件反射地抬手压住:“那……那个,好像味道也不是很大。”
宋清垂眸睨他一眼:“我觉得味道挺大,还是先帮你换了吧。”
她一手捏着一边上衣下摆,毫不犹豫地将衣服掀起,脱下。
曲向文坐在病床上,被掀起的衣服短暂遮住了视线,再睁眼时,正对着的便是宋清修长白皙的脖颈。他想起那晚自己手心与这脖颈契合的弧度,指尖不由揪紧底下床单,手背青筋暴起。
宋清视线自上而下,正好能看见他肩颈后背的几抹抓痕,不明显,但当她手指伸过去,与那抓痕完美重合时,却也格外触目。
曲向文不是木的,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宋清指尖蹭过自己后背绒毛的触感,他条件反射地挺直腰板,肌肉紧绷,连呼吸都被抛之脑后。
无声的拉扯在宋辛明一句“你俩干嘛呢”的质问声中被打断,宋清顿时回过神来,触电一般将手收回。
曲向文更是神志恍惚,方才的精神高度集中在霎那崩盘,他一口气没喘上来,捂着嘴连咳了好几下。
“换个衣服而已,都快赶上慢动作回放了。”宋辛明吹胡子瞪眼地跟林静吐槽:“真以为这房间里就他俩啊?”
林静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抬手捂住了宋辛明的嘴:“别搭理他。”
但回过神来的两人已经尴尬得无地自容,宋清草草帮曲向文套上医院病服,然后借口要上厕所,逃也似的溜出了病房。
中午宋欣梅来送饭,提了一保温壶的鸡汤,和四份盒饭。
鸡汤是她回去路上顺道去菜市场买的新鲜整鸡,回家拿天麻炖的。盒饭是在医院附近打包的,三素一荤十二块,三素两荤十五,例汤免费。
重油重盐且大锅炝炒出来的菜就没有不好吃的,宋欣梅想着反正也不用开刀,不需忌口,那自然得吃点能吃饱且营养均衡的,所以给四人都买了份十五块钱的,里面有酸菜炒土豆,西红柿炒鸡蛋,清炒空心菜,卤猪肉和一整只鸭腿。
宋辛明和曲向文床上都有小桌,便把盒饭两两一桌往上摆。
林静大大方方地坐到宋辛明病床上,和他面对面坐着一块吃饭。
宋清没好意思上床,只虚坐在床沿,一手捧着盒饭,一手拿筷子往嘴里扒拉,两人泾渭分明,一言不发,各吃各的。
突然,一只鸭腿从天而降,搭在她没动几口的白米饭上,宋清抬头:“给我鸭腿干嘛?”
曲向文没看她:“我不爱吃鸭肉。”
宋清夹起那只鸭腿,想还回去:“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挺喜欢的。”
曲向文抬手一挡:“现在不喜欢了,你赶紧吃吧。”
宋清见状,只好把鸭腿收下,再把自己那份卤猪肉扒拉一半到他饭里:“礼尚往来。”
四人埋头吃饭,宋欣梅就显出无聊来。
她向来是个停不住嘴的,于是眼珠子在一览无余的病房里转了圈,落在靠门的那张病床上:“那家伙还没回来吗?”
尽管林静百般保证,说她前夫不可能去报警,但宋欣梅还是放心不下,被打成那样哪有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的道理。
“刚问过护士了,说是主动要求换到其他病房去了,怕我们打他。”宋辛明喝汤间隙抬起头来回她,嘴里还叼着半根鸡骨头。
宋欣梅听着,只觉不可理喻:“明明是他先动手打的人,怎么还搞得跟自己才是受害者似的?”
宋辛明倒觉无所谓:“单从结果来看,确实他才是受害者。”
宋欣梅斜他一眼:“那这事就这么算了?他真就不报警,也不找咱要医药费?”
宋辛明点头,把自己盒饭里的半颗卤蛋夹给林静。
宋欣梅不解:“那他图啥呀?闲着没事干来找揍?”
“他估计就是想给辛明个下马威,想把他吓走。”林静吃着卤蛋,不紧不慢道。
她前夫程材向来自尊心重,又欺软怕硬,听说林静跟自己离婚后不仅没有整天以泪洗面,反倒积极主动地跑去相亲,本就心有不满。
但一开始也只是观望,因为见林静相了好几回都没成,就以为她不过是做做样子给自己看。不曾想好不容易相成一个,才处了一个月就开始要谈婚论嫁了,于是他嫉妒心一起,摩拳擦掌地就想跑去从中作梗,为此恨不得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却不想宋辛明是个不好惹的,上来就把他压在地上一顿狠揍,谁劝都劝不动,跟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一样,他顿时就怂了。
“吓他有什么用啊?吓走他,你也不可能就这么回过头来跟他复婚啊。”听她这么一说,宋欣梅一下便理解了。
林静无奈摊手:“可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愣是想不明白。”
自从两人离婚后,程材就总是时不时找借口要见她和程夏,林静不肯,他便跑到学校门口去蹲程夏放学,幸好那天因为天气热,曲爸嫌学校不给开空调,就没让程夏去上课,才没让他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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