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年轻人还是手生，单看摸牌架势就知道，今晚估计还是咱宋主任大杀四方。”
宋诚站在宋清身后的位置，叉着腰单手开罐，咕嘟咕嘟灌下去几口可乐，擦了擦嘴，低声道：“那可不一定。”
其他人打麻将的水平如何他不清楚，但单她姐一个在场，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宋主任，也不可能赢得那么轻松。
她姐上高中那会，可是在麻将桌上输掉一半压岁钱后，一晚上没睡，捧着手机看了上百个打麻将教学，第二天活生生从他舅舅手里把输的钱翻倍赢回来的人。
而且，自那以后，凡是逢年过节他们一家聚在一起打麻将消遣，宋清几乎再没输过钱。
宋诚话音刚落，就见宋清摸来一张三万，紧跟着从牌堆中间拎了张六万出去，手指轻快地调整牌序，才轮了三四圈，她就已经听牌了。
刚刚直言年轻人手生的大爷被她这波操作亮得张大了嘴巴，反应过来后只能连连点头，在背后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宋诚见状，又往其他几人身后绕。
一圈下来，得出个结论：这辈子绝对不要和这四个人打牌。
胖婶站在何泽宇身后，一直盯着他打牌，不知道哪个举动引得她轻笑一声，宋诚走过去，就听她低声跟旁边的人说：“这小子不得了哦，胡牌不推，要做大。”
有个大爷看这边热闹，也从曲向文身后溜达过来，扫了眼何泽宇的牌，了然一笑：“我还想着小曲留那张牌是要干嘛，原来是在蹲这小子啊，真有他的。”
桌上几人打牌各有心思，桌下看热闹的人渐渐也瞧出其中火药味来。
但这火药味越浓，反倒越为这闷热夏夜解乏，大家手里兜着瓜子，左边瞧一眼，右边看一眼，议论纷纷，乐此不疲。
又轮过几圈，到底还是宋清运气好，杠了曲向文一张六条后，紧跟着补了张牌，摸过，脸上立马笑开花来：“杠上开花。”
大家一齐惊呼，不由开始念叨：“真是青出于蓝啊。”
兴致上头不知打了多久，桌脚蚊香点完一圈，等大家小腿手臂都被蚊子咬上三四个包后，才有人得空看了眼时间：“这么快就十点了呀。”
小赌怡情，见好就收。大家也不敢玩物丧志，各自数了数手里的花生，还是何泽宇输得最多。他今晚运气不算好，一心想做大牌，每每临门一脚，总会被人截胡。
宋清一路顺风顺水，胖婶也算正常发挥，曲向文倒是胡牌不多，好在自摸了两轮，最终结果比何泽宇要好一些。
按照赌约，何泽宇慷慨解囊，请在场的人一人一根冰激凌。
宋清帮他点好数，看了一晚上热闹的大爷大妈们也不见外，人手一根冰激凌，说要带回家放冰箱，等明天放假给孙子孙女吃。
付完钱，何泽宇接到个电话，跟宋清说了声，忙不迭往二楼上去。
宋清早已见怪不怪，边发冰激凌边朝他点头示意：“知道了。”
何泽宇有时忙起来，半夜哄完她睡觉还能进书房里开上两个小时会。
曲向文和宋诚帮着收拾外面的桌椅，全部整理完搬进小卖部后，没见着何泽宇人，忙问：“他人呢？”
宋清瞥了眼地上的纸箱，麻绳和胶带，回想起刚刚曲向文气势汹汹跑来小卖部的模样，手指点了点鼻头，道：“有事先走了。”
她被前几天那顿饭搞得有些 ptsd 了，不想临关店，还得看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幼稚斗嘴。
曲向文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收拾干净，说要等她一起回家，过一会却接到小秦打来的电话，说书店水管出了问题，让他过去一趟。
何泽宇下楼时，小卖部里就只剩下宋清一个人。
“他人呢？”他问的曲向文。
“走了。”
“这么快？”
“店里有事。”
“宋清——”
何泽宇叫了她一声，却迟迟没有下句。宋清也不在意，依旧埋头收拾几乎要被搬空的冰柜。
“我明天得回趟北京，那边有个重要的客户。”何泽宇等到宋清忙完，才走近看着她说。
“好啊，祝你一路平安。”看他最近工作越来越忙，宋清也早有预料，因此回应得很平淡。
“这一走，至少得忙上十天半个月。”
宋清点点头：“嗯。”
“如果不太顺利的话，可能还得拖更久。”
“理解。”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
听见何泽宇说话声在抖，宋清才后知后觉回过头来，瞧见他眼眶红得吓人：“你怎么了？”
何泽宇低着头没说话，抬脚朝她走近了一步，宋清下意识跟着后退，解释道：“我是觉得，既然你工作那么忙，那根本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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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不值当就不值当？”
他情绪来得突然，声音高亢，把宋清吓了一跳：“你吼什么吼？”
“宋清，你爱过我吗？”
宋清不知道他突如其来发的什么疯，只想先安抚好他的情绪：“你冷静一点……”
可惜何泽宇压根没想认真听她讲话，只抓着她胳膊反复质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瞒你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他靠近得过于突然，宋清手上甚至还拿着两支甜筒，被人结结实实压在墙壁上后，惊呼一声，甜筒滚落在地，地板上随之被划出两道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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