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很生气的,可就是气不起来。
温切尔怒了,平静了。
他双眼死死盯着兰浅,觉得这奴虫的冷淡是那么碍眼。
胆大包天的奴虫,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再多说一句讽刺之话,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温切尔深吸一口气,又问:“艾利斯那边什么动态,你是疯虫改造的产物,疯虫一族有什么目的?”
“这些我会知道?”兰浅神色更加冷峻,“我只不过他的奴虫,他会和我说吗?我是疯虫的造物,疯虫会把计划书写给我看?”
温切尔听得刺耳,怒不可当,前冲一步,掐住兰浅的脖子。
兰浅冷冷地瞪着他。
分明脸色那么苍白,分明脆弱到一口气喘不上就会死,还敢用那种敌视的眼神看他!
温切尔手指慢慢收力,目光锐利,“你以为我不敢弄你吗?一个残次品,一个被艾利斯玩弄的肮脏奴虫,来一千个,我杀一千个。”
温切尔的杀意澎湃如爆发的山洪。
仅凭他散发的战斗信息素,就能让高等虫族错乱。
哪怕是最精锐的属下在这,此时也会惊惧到颤抖。
兰浅偏不。
温切尔怒,他暗藏的怒意不比温切尔少。
他有种针尖对麦芒的锐气,用不服输、不妥协的眼扫过温切尔,眸子亮灿灿。
“要杀便杀,不必废话。在艾利斯那,我尚能得到照料,落在你手上,被你侮辱,苟活也没什么意思。”
他决绝的眼神和不屈服的神态,冷漠到仿佛独立于冰山之巅,挑拨着温切尔的神经。
这些年来,他从未有这么生气的时刻。
一个用身体换取生存的奴虫,最低贱卑微的存在,竟在他面前谈尊严!
和他对着干就罢了,还处处不忘艾利斯,张口闭口都是艾利斯!
怒,怒火攻心。
以往这个时候,温切尔早已大开杀戒,让周围血流成河。
奇异的是,他生气,但爆发不起来。
所有的暴怒被温和地抚慰,他绞痛的神经非但没有刺痛,还被轻轻按摩,舒爽得不得了。
温切尔连带自己都想骂。
他真的要疯魔了吗,被一只最厌恶的奴虫骂,竟然会觉得这么爽。
可恶,不可原谅!
温切尔神经太过舒服,不舍得抽离,可兰浅傲然的模样那么刺目,让他久违地生出折磨欲。
好啊,这么傲。
艾利斯把他捧着,捧出了他的傲气吗?
那他温切尔,就要把这可笑奴虫的傲一点点击碎,让他认清楚自己,不过是最低贱的玩物。
温切尔松开了兰浅的脖子,收在背后的透明薄翅张开。
翅膀震动,鳞粉掉落,这次不再是五颜六色的鳞粉,而是纯黑的鳞粉。
兰浅猛然想到辛扬那一句未说完的“还好不是黑色鳞粉”,警铃大作,第一时间屏息,可来不及了。
黑色鳞粉顺着他的鼻腔被吸入,火速控制了他的中枢神经。
温切尔好整以暇地等着,预料到眼前这奴虫一会儿就会洋相百出,暴躁才稍稍消散。
兰浅水洗的黑色眼眸开始失焦,迷蒙起来。
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猝不及防间伸出手臂,环住了温切尔的脖子。
温切尔吃了一惊,下意识想甩开他,可还未用力,他的目光就被兰浅的嘴唇夺走了注意力。
兰浅不断舔着自己的唇肉,沉醉的视线一眨不眨地注视。
他的鼻尖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能看到小巧而湿红的舌尖。
温切尔被一股香味定住了。
不是先前闻到的那支配一切,让他激越的血香。
而是甜乎乎的,香喷喷的,从兰浅嘴里发出来的香味,叫人联想到金黄的蜜,吹一口气,就颤颤巍巍晃动的虫蜜。
温切尔从未闻过这样的香味。
血香已经刷新他的认知,这股截然不同的甜香,更是激起了他的渴望。
什么藏在这奴虫的嘴里?
可恶,好香,香到后脑勺都麻痹了。
好想把舌头伸进去舔一舔,吸一吸,吃上一口醇香,那滋味绝对通体舒畅,爽到爆炸。
温切尔的神经不再是简单的舒服,比舒服更上一层楼,紧绷的精神被温泉泡着,以往的头疼、大脑紧绷如铁、怒意灼烧理智的负面状态荡然无存。
折磨他多年的精神暴乱和精神污染一点点被清除,他那么轻松,连带着,罕见的渴求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
他不受控制地凑近,手掌不自觉地扣住了兰浅的腰,另一手擦去了他额上的汗。
鬼使神差的,温切尔对着指尖那湿润的痕迹,轻轻一舔。
放在之前,狂躁的温切尔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他有朝一日会对某一只虫族的汗着迷。
多么脏的存在,还出自最低劣的奴虫。
可兰浅的汗液,没有任何异味,唯有一股淡香,舔一口,就将整个口腔都盈满。
温切尔白皙的脖子浮现出明显的青筋,他的紫色虹膜,颜色也不断加深,变成了深紫色,隐隐还能看到一抹失控的红色。
兰浅还在舔自己的嘴唇,甜香不断从他的唇缝中散溢,那湿红小巧的舌尖,让温切尔血气上涌。
虫王被蛊惑得不行了。
这奴虫的嘴唇好红,好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