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之后,他让蛇爷准备了一篮子祭品给林氏送去,怎么着都该感谢她一下,至于凌嫚那小姑娘,凌湙叹了口气,对蛇爷道,“叫凌馥领着她吧!”否则,庶出的庶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夭折了。
如此两天,林氏发完丧,而前去探地形的幺鸡也终于见到了人影。
一队人跟钻地洞里似的,弄的从上到下全是淤泥,再一路骑马兜着风回来,蹦下马时,那身上的泥灰扑簌簌直往下掉,而脸上的泥则龟裂成一块块的,只余眼睛还能看。
凌湙捂着鼻子不靠近,“你们钻粪坑了?臭死人。”
幺鸡本来还要往凌湙身边凑,结果听凌湙这样说,自己还没意识,“哪臭了?都是淤泥,爷,我跟你讲……”叫蛇爷拎着耳朵去洗漱了。
等他终于干净的坐到凌湙身边,凌湙已经准备好了纸笔,幺鸡知道他的习惯,忍下了路上的见闻,先说自己侦查到的地形。
平西和玉门两县处于一片黄土丘陵之上,两县中间有一片灌木草场,春夏雨旺,那里会形成一块吃人的沼泽,秋冬季草叶枯黄铺过之后,倒能供人行走,而他们选择祭河神的地方,就在那片沼泽前方五百米的一个天然土台上。
幺鸡抹了把脸,“现在那边已经开始搭供台了,我们怕靠近了叫人发现,就趟进了沼泽地,好在是入了冬,沼泽地下淤泥结冻,只陷了我们半身,我们在里面缩了一个日夜,发现那个天然土台下面似乎有灶,不断的有人往里运木炭,之后过半刻,那土台上就会冒烟,有祭司站在上面祝舞,嗯,远远的看着挺神呼。”
凌湙边听边将他说的大致画了画,然后问他,“去看土台周围看过没?大概多大?能容多少人上去?”
幺鸡点头,嚼了把椒盐胡豆,“土台上有十八个桩子,每个桩面有鼓大,我估量着能站一个人,中间是一根五丈长的旗杆,周围都用彩旗装饰,有阶梯连着下面看席,看排布分位,都应该是有身份的人坐的,然后就是民众们的看台,围起来大概能容三百人左右,嗯,布置的还挺隆重的。”
凌湙敲了一下他头,“进县城看了么?我那车绸缎呢?”只看见空车和两个跟着去的老人家,东西却是没了。
幺鸡嘿嘿笑,边笑边从身上摸出只钱袋子,“卖了,两个县里都有人家要办喜事,咱们的绸缎好看,叫他们花高价全买了。”
凌湙颠了颠钱袋,又拍了他一把脑袋,“你猪啊,不知道买粮?买点盐也行啊!”
幺鸡叫他拍的委屈,“我知道啊,可是那里的粮和盐都很黑啊!比京里还贵,我才不当冤大头给他们宰呢!”
凌湙这才放过他,顺着他的话也猜测到了里面的物价形式,看来灾情已经影响到了这边的日常生活,百姓艰苦,而富人尚有余财装点自身。
两个县里的百姓日子都不好过,偏偏由富人领导的祭神日迫在眉睫,摸着口袋里不多的余钱,还要担心家里的女孩或中选或被抢,天未黑,街面上已无人行走。
幺鸡神神秘秘的靠近凌湙,眨着小眼睛低声道,“我,爷你看我,看看我,差点被人抢去当女婿了呢!”一副得意样。
噗~!
凌湙捂着脸差点没笑翻,手往他档下掏,“我看看你鸟还在么!扑哧,你可真行,够抢手的啊!”
幺鸡叫他笑的脸发红,直将他的手往旁边扫,“何止我,连梁鳅那小黑鬼都有人抢,酉三四六和季二哥他们溜的比兔子还快,等我跟梁鳅发现不对劲时,已经叫人包围了。”
季二他们也洗漱完了围旁边听,这时候纷纷发笑,指着幺鸡道,“稳婆亲自证实这是个天阉,最后梁鳅雀屏中选,差点跟人小姐入了洞房。”说完一圈人大笑。
凌湙眼泪都笑出来了,幺鸡脸色涨红,捂着□□跳脚,“我是还没长成,用爷的话说,是还没发育好,那稳婆屁事不懂就瞎说,我才将虚十一岁,她非不信,你们是知道的,可你们一个个就要看我笑话,不给我证实,哼,你们等着,我有的是办法报复回来。”
梁鳅在旁边也憋笑,但他不敢出声,只躲角落里抖,却还是叫幺鸡挑了出来说,“小鳅子你别笑,要不是老子最后大发雄威,你现在就是人家的上门女婿了,哼,我看你当时看人家姑娘都看呆了,应该是乐意娶人家的吧?”
梁鳅直摇头,黑脸上铺了一层红晕,笑的声音直抖,“我没有,刀头是自己气急了才这样污赖我,那小姑娘才将十岁,我疯了?我发笑,是因为,是因为……那稳婆说,说……”
幺鸡一把跳过去要捂他的嘴,却叫季二故意拉偏架,抱住了他胳膊劝,“刀头消消气,小鳅子不是故意的,您消消气,消消气。”
然后,就叫梁鳅将接下来的话说完了,“那稳婆说,玉门县县慰袁中奎是个好男色的,幺鸡这小天阉正好送去贿赂一下他,好叫他松个手,放了他们家姑娘从玉门县过去,只要人不在家,点名册的时候就不会有不敬河神的罪名了。”
反正就两条路,要么跟小黑炭梁鳅拜堂成亲,要么用幺鸡贿赂袁中奎躲灾,那家人看看梁鳅,再看看幺鸡,最后,还是心疼自家女儿,决定将幺鸡绑了送到那个玉门县县慰的床上去。
凌湙:……哈哈哈哈哈!
我趣,那幺鸡不得气炸了啊!
是的,幺鸡确实是气炸了,然后联合偷摸找回来的其他四人,一举将那家人打了个半死,尤其那说他是天阉的稳婆,叫幺鸡吊树上抽了一顿,杀猪叫似的声音引来了县兵,然后他们趁夜跑出了平西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