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现在那几家要是立足了,以后飞黄腾达不比甄家差,要是没立足,就怪自个没本事咯,这还只是惩戒纨绔,接下来没准还要针对商铺、物价、人脉,这些才是几家的根本。”
大家伙儿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好像商业大战马上就要上演。
连外人都能想清楚想明白的事情,金陵四大家如何会这么愚蠢,贾家八房的掌权人一个个面容漆黑聚在一起,最近麻烦事太多,各家姻亲子弟接连出事,安抚不下自然闹出不少纠纷。
作为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的贾三老太爷,揉揉眉心,有些不舒服道,“都说说看,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家里好几个孙子都被砍头示众的五房老太爷不满得率先开腔,“你们说,那贾赦小儿到底想干嘛,真要反对甄家为何不早打声招呼,咱们也好早做准备,不至于这么被动挨打!前头五家粮铺赊欠给甄家上万两的银钱到现在都拖着没给,昨儿直接说可以放出我家小子,欠款是不会给的,这都算什么事。”
五房老太爷一开口,坐他旁边的四老太爷也忍不住抱怨道,“就是,咱们原本跟甄家世代交好,没有他赦大老爷,咱们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爽,早年他跟着四贝勒算是因缘际会,咱们不好说什么,现在他又来这么一出,他真当甄家是这么好惹的。”
“好啦,甄家都摆出姿态来打算撕破脸,连来个人劝降咱们都不肯,摆明了就是不想跟咱们贾家一块儿混,看不上我们贾家,你们一个个的还期待什么?”三老太爷无语得摔了杯子,想到这事他心里就不悦至极。
想当初他们甄家是怎么攀扯他们贾家的,现在他们贾家没落了就想一脚踢开,当真做得好买卖。
三老太爷说完,底下坐着的几位老太爷又不开口了,被人看贱谁心里会舒坦。
“别光坐着,手底下有什么能耐尽量说出来,大家合计一下看如何抵挡甄家,他们不仁咱们也不义就是。回头我还得去其他几家那儿走走。”三老太爷心情不美妙,语气当然好不到那儿去。
“那金太守是甄应嘉二女儿的丈夫,甄家不松口,他绝对不会放过咱们几家子弟,我这儿空有他们甄家姻亲的罪证,至今没拉到人下手,若是琏哥儿或者赦大爷在的话还好说,如今,金陵当官的没哪个有种站队。”
贾八老太爷眉头一挑,反驳道,“这倒也不是,怕是咱们给出的价没甄家高,谁不知道甄家钱多?咱们只要出得起银钱,我可以去找扬州太守,那厮惯来滚刀肉,又是大贝勒爷的人,与我算是姻亲,他可未必怕甄家。”
“扬州太守?就是那总找甄家茬的那个?”三老太爷眼神一亮。
说起这人,还真颇有名气,这家伙跟林如海一样,刚来扬州时不过一小吏,而且同样站在甄家阵营里,多年下来有大贝勒爷在后头暗中撑着,一路坐上太守后死坑过甄家一回,如今跟林如海和两个城防将领联合,算是在扬州站稳了脚。
“对啊,还有林如海,咱们贾家在金陵官场拉不到人干甄家,在扬州咱们可以啊。还有史家的人,那群家伙至今还有混迹军队的,说出去也是个不小的官。”六老爷一想到林如海,就乐呵呵得很,这贾府的女婿管的是盐运,管得是整个江南最赚钱的勾当,甄家往常可没少插手。
四老太爷眉头一挑,“林如海那家伙不靠谱,身子骨差成那样,没准哪天厥过去一命呜呼,一连死了老婆孩子,让他出手怕是难,据说到现在他都没怎么办过公务。”
五老太爷撇撇嘴不赞同道,“那可不一定,林如海那厮惯来跟甄家作对,现在有咱们这么挺他,他若是再不动手,想立功回京城怕是难上加难。就他那样的,再在江南待上一两年必死无疑,也不知道敏丫头是怎么看顾后院的,那扬州知府家的公子小姐不都过得好端端的,没见哪个病歪歪的。”
八老太爷神神秘秘呵呵一笑,“你们都不知道吧,那扬州太守的太太,是宫里女官出生,以往跟着大贝勒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据说还懂艺术,敏丫头在这方面哪能跟人家比,人家这完全是有备而来的。”
“等下,造你这么说,林家一家子体弱还有甄家的手笔在?咱们往常怎么半点消息没收到。”四老太爷眉心深皱,“那家伙体格再弱好歹也是咱们贾家姻亲,甄家这是早就不给咱们贾家面子了!动手前连声招呼都不打,不太地道。”
八老太爷又神神秘秘呵呵一笑,仿佛扬州那块地上的事,他了如指掌一样,“咱们不知道不代表京城那老太太不知道啊,扬州太守跟我提起过,荣国府有觊觎林家绝户财的姿态,前阵子敏丫头母子两出事,林家说是恩放,实际上送到采石场做工的荣国府下人不下二十个。”
八老太爷一说完,所有在坐的老太爷们全都深蹙眉头。
五老太爷往常还真没在乎过林如海这号人物,不过荣国府老太太的作为,还是惊到她了,按理荣国府不穷啊,每年孝敬也不少,怎么就打上人绝户财的想法?
“那林如海还能跟着咱们一道对付甄家?落井下石的概率也不是没有。”五老太爷揉揉眉心,往常真没瞧出来荣国府能这么闹事,一个贾赦还不够,平常瞧着不错的老太太暗地里竟也能干出这等事来。
“他会帮忙的,也不知道他打着什么注意,最近贾政不是要去吊唁吗?据说还安排人去接待,不过人老早就下葬了,荣国府这事办的太不地道,而且听说贾政嘴里也没好话。”八老太爷摇摇头啊,“以往瞧着政哥儿也是个好的,难道是我一个人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