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府修的倒是比我想的快了许多,而且我瞧着也算是用心了,这细处看着也有几分江南本地建筑的样子”,林慕月刚搬入王府没几日,见今日难得出了太阳便打算带着人在王府内逛逛,不过感觉一出门就是铺面的寒潮之气,惹得她拢了拢自己的斗篷才觉得好些。
张典正也是披了件莲花纹的宝蓝披风,她听到林慕月的话之后说道,“王爷吩咐了给征集来的民夫们减了一年的赋税,每日里供给的饭食充足又不许克扣他们的工钱,百姓们感念王爷的恩德自然把活做得又快又好。”
林慕月笑笑换了个话题,“来了这么久一直觉得这地方比京城气候好,但是入了冬才感觉出不舒服,不光是炭火给的要足,还要制一些脂膏分下去才是。”
明州城临海四季都是这样湿润,只是冬日里便有些难熬,随着林慕月来了这儿的人大多是京畿附近出身,和林慕月一样不适应这地气候的也大有人在。林慕也是前一日看到一个小宫女手上都生了冻疮之后,才想到说了这么一句。
云夏今日也是忙里偷闲跟在了林慕月身边儿,她听到之后就接道,“还是您细心,我等会儿就着人去问问杨医官。”
不多时众人就走到了一处池塘边上,林慕月驻足看了看那池中的枯荷残叶倒是想到了自己当年在避暑行宫看到过的景色,有些怀念之前的日子她看着面前的景致便有些出神。
云夏倒是低头瞧着池塘说道,“之前说是养了鱼的,娘娘可要拿些东西来喂鱼。”
被云夏的话打断了思绪,林慕月无奈地一笑,“算了,我瞧着这池子内的鱼儿身姿都走了型,可见是不缺我这一口吃的,我们去别处逛逛吧。”
王府的占地和规制虽说都有定例,但是也没哪个王爷是真的按着规矩修的,吴王府的图纸林慕月只看过几眼,如今逛起来倒是觉得新鲜。
带着人把王府后院的花园逛了一圈儿,林慕月回了自己住的慈惠殿之后捧着热茶感慨道,“有了阳光,我觉着外面儿倒是比这屋子里还暖和些,好在如今还盘了地龙和炕,到这上面坐一会儿才觉得身上没那么冷冰冰的。”
澄俞自己住的德崇殿和给自己母妃修的慈惠殿都有地龙,连带着身边儿服侍的内侍和宫人们也算是借了光,云夏本来有了个自己的小院住着,如今为了这地龙和炕也又搬了回来和雨梅挤在一起住。
“换了这玻璃窗子倒是还好些,娘娘当初还让人把这屋子的窗子修得高了些、开阔了些,我看着屋子里没京内那么暗沉沉的”,云夏这时候又坐在窗下摆弄着针线,她倒是极爱这新王府,觉得在这屋子里做女红都没那么费眼睛了。
张典正如今年纪上去了眼睛也没年轻时那么清明了,听到云夏的话也赞同道,“确实是如此,不只是针线,微臣放了张书案在窗下,平日里理事写回条的时候也觉得轻松了些。”
主仆几个正说着话,倒是有人进来通报说,“娘娘,仪少奶奶求见,说是有事儿想要问问您的意思。”
云夏和张典正看看彼此,张典正就说道,“既然是仪少奶奶来了,微臣和云夏也还有事儿没办完,就先告退了。”
林慕月也点点头,对着那传话的宫女樱儿说道,“去请人进来吧,不用上旁的茶,只把奶茶再煮一壶,拿些牛舌饼来。”
王熙凤到底是林慕月叔父家的孙媳妇,所以她平日里想出去城中逛逛也好,想去拜拜佛烧香也好都是请示她的太婆婆梁夫人,到林慕月这儿也就是请安和在黛玉等人来时当陪客,今日说有事想问自己的意思,林慕月其实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想要说什么。
王熙凤今日穿了一身条赤色和猴毛灰色的棋格纹裙子,林慕月看着人行礼时看着那条裙子觉得新鲜。
待到行完了礼,王熙凤还是照常客套了几句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媳妇这里有件事原不好打搅娘娘,只是我问了夫君和太婆婆之后,都说还是要来问问您的意思。”
听到这里,林慕月的好奇心更加被吊了起来,“什么事儿婶娘都拿不了主意,还要你来问我?”
等到了林慕月这句话,王熙凤起身又一福礼道,“是我京中的叔父家和金陵的姑母家都送了信来,我二姑母家里有了些变动,便想着从金陵去京里探探亲。但是姑母收到了我叔父的信,知道我嫁到了娘娘母家如今又在明州,就想着若是能来拜见贵太妃和王爷也是修来的福气。”
京里的王家如今日子过得还算过得去,虽然王熙凤的叔叔王子腾不似徐瑞卿在世时那么受帝王倚重,但是新帝也依旧把他擢升成了正二品的五军都护府的都督佥事,虽然职位不像是之前那般紧要,但是到底依旧是高官显贵之职。
林慕月自然知道王熙凤的大姑母自然就是嫁入了贾家的王夫人,二姑母则是嫁入了皇商薛家是为薛姨妈,不过她还是明知故问了一句,“我知道你大姑母是荣府的二太太,不知你二姑母是哪家的夫人太太?”
王熙凤听了林慕月的这一问便笑着说道,“娘娘可否也让平儿进来?我二姑母随着信还给我带了些东西,另有些好的是进献给娘娘和王爷的,我固知您是好眼力,等平儿把东西拿来了您便知道我姑母是哪家的人了。”
林慕月也是配合地说,“好,便让平儿那丫头也进来,我也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让我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