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醒了,她这是在哪儿?
苏沐瑶看了看周围环境,又不解的看向春兰。
云墨、彩蝶、秋蕊听到里头动静,也跟着进来。
云墨手里端着一托盘,托盘里有一放着汤匙、冒着热汽的玉碗,走到苏沐瑶跟前,道:“小姐,这是我刚熬好的银耳雪梨汤,能缓解酒后头疼。”
苏沐瑶接过玉碗,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春兰道:“您昨天喝醉了酒,被皇上撞见了,因天色已晚,便派人将您送到就近的丽景轩,暂住一晚,对了,您等会儿吃完早饭,还得去养心殿谢恩呢。”
她什么时候撞见了皇上,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但这么大的事,她几个丫头也不至于哄她。
想着,又看向春兰,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春兰道:“昨儿个都很晚了,云墨从外面急匆匆的回来,问您是不是已经回所里了,我们说没有,正要出去找,一个近侍太监过来,说让我们往丽景轩去伺候,将您喝醉酒撞见皇上的事说了一遍。”
苏沐瑶又看向云墨。
她怎么会认为,她一个人回乾西四所里了呢?
云墨自责道:“当时,我帮您去要凉茶,正要回宴席时,有一个宫女过来,说是您不舒服,跟太后禀报了一声,单独回去了,我就急急忙忙顺着回乾西四所的路,去追您了……”
怪不得她让云墨催完凉茶后,云墨就不见了。
现在来看,昨晚的事,有诸多疑点。
云墨被调开,诺萱趁机带走她……
包括太后赐的那杯酒,她虽不是很能喝,但也没到“一杯倒”的程度。
但问题是,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让她来丽景轩住一晚吧?
苏沐瑶暂时想不通,也没有再继续往下想。
眼下,正如春兰她们所说,还有一件正经事要办,去养心殿谢恩。
话说,她昨晚在皇上面前,应该没做什么有失体统的事吧?
必然是没有的,如果有的话,她脖颈上的这颗脑袋,估计早就搬家了。
苏沐瑶安抚云墨道:“没事,不怪你,别人是有心算计,提前布的网,我们又不是神算子,又没有防备,自然会中计了。”
她说的是心里话,那杯古怪的酒是太后赐下的,如果是太后想利用她达到什么目的的话,那她们即便早有防备,也没有用。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40章
养心殿里,雍正将手中黑子把玩了半晌,最后落在棋盘上一个位置,轻易的堵住了自己右下角所有黑子的气。
对面的允祥抬起头,无奈道:“皇兄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
今日早朝,他按着之前商量好的计划,摆出这段时间清查出来的户部旧账,以贪腐为借口,一连发落了以阿尔松阿为首的满都护、景熙、吴尔占、苏努、阿布兰、等一众八王党臣子。
降职的降职,遣散的遣散,进大牢的进大牢……
一举拔除了许多钉子,按理说,四哥应该很高兴才是。
但当他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四哥时,凭着多年的了解,敏锐的察觉到,向来专心朝政的四哥,竟在早朝上出神。
下了朝,四哥派人召他来养心殿下棋,可下棋时,四哥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连着两盘棋,不知给他送了多少子。
难道说,最近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允祥细细思索了一番,也没有啊,他的消息灵通,近段日子,宫里唯一的大事就是太后的寿辰了。
可这过寿的事,稀松平常,也不值得四哥费心。
他想不通,所以直接开口问了。
雍正也确实没什么心思下棋,挥了下手,命人将棋桌撤了,换上茶水来。
他觉得这种事,并没有瞒着老十三的必要,轻抿了一口茶,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前阵子在惠风亭,你提到国库里意外新增了一笔税银?”
允祥的记性好,当然不会忘。
而且,雪顶春梨那一项,缴了一万多两银子的税。
虽然对比盐铁茶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话不是这样说的。
雪顶春梨不过一个插瓶梨花,能缴这么多税银,在一众皇商中,都算罕见了。
他点了点头,皱眉道:“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如果真有的话,那就是他的失职了。
“也没什么,只是……”雍正勾了勾唇角,道:“朕觉得,这个瓜尔佳氏挺有意思的。”
允祥大为困惑:我等了半天,您就跟我说这个?
还有,这话让他怎么接?他又不认识瓜尔佳氏。
他本想说,皇兄不会对她有意吧?联想到瓜尔佳氏的身份,话到嘴边,又打了一个转儿,改口道:“这话怎么说?”
他很容易就看出来,四哥这会儿分享欲爆棚。
所以顺势捧场问下去。
雍正便将假冒他,去乾西四所暗访的事说了,又表现嫌弃的评价道:“她看着聪明,实际上笨的够可以的,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怀疑过朕的身份。”
昨晚上见着了,还口口声声唤他为“怡亲王”。
此话一出,允祥再次无奈了。
四哥啊,您是不是忘了,您是皇帝,上位者往下面看,当然一览无余,可瓜尔佳氏不过一太常在,获取信息的途径,除了身边的宫人,就是她所在的低位妃嫔圈,连个数得上号的人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