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的,她确实哭了。
她很害怕,从知道胤禛受伤的消息后她就一直很害怕,可是她不敢哭,也不能哭,她不能让孩子们担心,也不让给福晋和太医添乱,她只能强装镇定的忍着,让自己看起来一切正常。
可是在这无人的夜里,在终于等到胤禛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脆弱和不安。
胤禛睁开眼便看到默默流泪,眼眶通红的耿婧娴,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自己,不免心疼的紧,费劲的抬手替她拭去眼泪。
耿婧娴什么也没说,只是哭,胤禛没辄了,只能撑着身体想要起来,但是被耿婧娴抬手压住肩膀,倒了回去。
“爷您要干什么?您还受着伤,不能起来。”耿婧娴擦了擦眼泪,眼睛红着瞪着胤禛。
胤禛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笑了出来。
耿婧娴更生气了:“亏您还笑得出来。”
胤禛:“放心吧,没事的,爷的身体爷自己清楚,没有生命危险。”
他中途清醒过一次,虽然很短暂,但是该知道的情况太医已经给他说了,他自己也清楚,伤势虽不轻,但是绝对没有生命危险。
耿婧娴:“爷说的轻松,妾怎么能不担心,您没瞧见您当时流了多少血,妾身担心的脚都站不住。”
胤禛醒了,耿婧娴终于是松了口气,瞧着胤禛情况似乎还行,耿婧娴才敢说说自己当时的心情,都快吓死她了。
胤禛抬手,没说话,耿婧娴心领神会的把手搭上去,胤禛趁机握住她的手:“让你担心了,放心,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耿婧娴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默默的点了点头。
胤禛问了什么时候,耿婧娴立刻去看苏培盛,本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作摆件儿一样的苏培盛立刻说出时辰。
“回主子的话,已经过了子时。”
已经这么晚了,难怪四周都静的厉害。
耿婧娴还是不放弃:“爷,把太医叫来看看吧,您手上的伤又开始浸血了……”胤禛胳膊上绑着的纱布又开始出现血红,被被子覆盖住的腹部还不知道怎么样。
胤禛想了一下,同意了。
太医被喊过来,给胤禛检查身体,重新换药,以换药不能被打扰把耿婧娴支了出去。
支她出去的话语并不高明,不过耿婧娴也没有说什么,听话的退出去,跟着秋霜去小厨房给胤禛熬药。
既然是有不能让她听的话要说,她不听就是了,她的好奇心没那么重,只要胤禛能快点好起来,其他的她也不是很在意。
等耿婧娴端着药进来时,太医已经退出去了,耿婧娴什么也不问,只给胤禛喂药。
胤禛:“不问问爷把你叫出去说了什么事?”
耿婧娴:“不问,爷若是想让妾知道,不用妾问爷也会告诉妾,如果爷不想妾知道,就算妾问了,爷也不会告诉妾,所以,妾不问。”
胤禛笑了,他就喜欢她的通透。
胤禛咳嗽一声,耿婧娴连忙扶住他,给他拍了拍:“爷慢点,别急。”
胤禛:“没事,这件事爷会告诉你,只是不是现在,等时机到了,爷肯定不瞒着你。”
这件事在没办好之前,他不会告诉其他人,等真正成功了,他会告诉耿婧娴,毕竟这件事和她也有点关系的。
耿婧娴:“好。”
胤禛吃了药以后没撑多久又睡着了,这会儿耿婧娴倒是不心慌了,胤禛已经清醒,想来情况并不严重。
她也可以放心了。
第三天,胤禛的情况好转,已经可以坐起来了,耿婧娴有心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又怕触犯禁忌。
倒是胤禛看出了她的心思,简单的给她提了一嘴。
原来皇帝此次微服出巡五台山,一路上倒是没发生什么,都挺安稳的,然而就在回京这日,当时他们在城外的茶水铺子上休息。
皇帝虽然是微服出巡,但是暗地里还是带了不少人保护的,他们察觉不对劲的时候是因为原本人来人往的茶水铺子,在他们到来后再无其他人来。
皇帝并不是一个独享的性子,他微服出巡的目的本就是明察暗访百姓的生活,因此到达茶水摊时并没有让人清场。
而皇帝没让人清场却没有人再来,可见这其中必定是有问题的。
然后就是,先喝了茶水的诚亲王起身准备给皇帝献殷勤拿吃食时一个不稳,身体瘫软的坐到了地上。
众人这才察觉不对,暗中保护的侍卫冲上来,对方人手也不再遮掩,来势汹汹,胤禛和八阿哥只来得及护住皇帝往后撤,诚亲王中了药,早就坐到了地上。
对方刺客来人众多,至少比他们多出一倍,且都是武艺高超之辈……
至于后面更血腥的事胤禛没有多说,耿婧娴大概知道一些后也不再多问。
胤禛伤后半个月,终于可以下床走动,而此刻宫里养心殿,皇帝听着太医的话,对自己的听力产生了怀疑。
皇帝看着傅太医,面无表情:“你刚刚说什么?老四怎么了?”
皇帝怀疑今日自己起太早,听错了。
傅太医一脸惶恐的跪下去,声音都带着抖:“回,回万岁爷,微臣封旨替雍亲王疗伤,雍亲王如今伤势已然好转,可以下床活动,而雍亲王中的毒也已经解毒成功。”
皇帝摆手:“不是这几句,后面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