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暧昧的气氛被打破,周知韵反而自在了很多,她看着黎曜,语气真诚道:
“谢谢你,小黑肥了不少。”
话音刚落。
头顶上方突然飘下几片玫瑰花瓣。
她惊讶地抬头去看——
漫天落下了无数片玫瑰花瓣,纷纷扬扬,像是下了一场绯红色的雨。
数不清的玫瑰花瓣落在了地板上,越积越多,仿佛铺上了一层柔软的鲜花地毯。
然而,那从天而降的玫瑰花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周知韵的头上、衣服上、甚至是脚背上都覆盖上了一层玫瑰花瓣。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这情形竟然像极了墙上的那副《赫利奥伽巴鲁斯的玫瑰》。
周知韵沉浸在这梦幻般的场景中,一转头,对上了黎曜炙热的目光。
她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眼睛里看到的是他充满纯粹爱意的炙热双眸,脚下感觉到的是那柔软湿润的玫瑰花瓣。
不知道怎么了,周知韵的心也跟着变得柔软了起来。
她顿住脚步,似乎不忍心再踩踏那些玫瑰花瓣。
下一秒。
黎曜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拽到了他的怀中,低头捧住她的脸,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
玫瑰花雨还在继续下着。
周知韵只觉得鼻息间和唇齿间全是那馥郁的甜香味。
黎曜的动作比起往常都要温柔,甚至算得上虔诚。
那样的吻很难让人不沉浸进去。
周知韵不想否认,她很享受这个吻。
两人唇齿交缠着,躁动的气息在这浪漫的空间里蔓延开。
“知韵,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
一吻结束,黎曜低头看着周知韵,见她沉默,他又哑声保证道:
“我会对你好的。”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张合同,不等周知韵反应过来,抓着她的手在签名栏签下了她的名字。
周知韵要躲,却被他紧紧地抓住了手,不得动弹。
“这是什么?”
她问。
黎曜将签好了名的合同揣进口袋里,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眯眯地低头看着她,道:
“现在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他朝她眨了眨眼,语气带上了俏皮:
“我现在算得上是身无分文了,知韵姐姐,你应该不会狠心地丢下我不管吧?”
周知韵愣了一下,意识到刚才那张合同可能是什么类似“财产转让协议书”之类的东西,她瞪大了眼睛,嘴唇颤动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知韵本来想说“你疯啦?”
但又觉得这实在是一句废话。
黎曜本来就是一个疯子,他就差把“疯子”这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根本不需要她来说。
周知韵心里惊吓之余又有几分感动,她还没想好措辞来表达自己的震惊,更没想好要怎么劝他收回这份过于厚重的“赠礼”。
黎曜的吻已经落在了她因为惊讶微微张开的唇瓣上。
周知韵要退,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黎曜!你……”
周知韵的话被他吞了进去,只剩下唇齿间一片破碎的呻.吟.声。
黎曜抱着她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等一下……”
周知韵惊呼道。
这一次,黎曜没有再扮演绅士。相反的,他实实在在地做了一回流氓。
漫天的玫瑰花雨倾泻而下。
周知韵躺在沙发上,脸上落了一层又一层的玫瑰花瓣。
身上那人的进攻一次比一次逼得她更紧。
他炙热的气息贴着她敏感的颈窝,让她无处可逃。
她只能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着那纷纷扬扬落下的花瓣。
或许软弱,或许不够理智,但人生本来就是不受控的,不是吗?或许,她能做的,只有听凭此刻胸腔中猛烈跳动着的那颗心。
周知韵闭上了眼睛,任凭自己陷入那场柔软又馥郁的玫瑰花雨中……
-
黎曜做了一个梦。
梦里下了一场绯红色的雨。
从小到大他淋过很多场雨。
很多时候,他能做的,只是任凭那些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身上,让他从狼狈变得更狼狈。
但十六岁那年,有个女人牵起了他的手,带着他走出了那场雨。
女人的手很纤瘦,却很温暖。
即使是在梦里,黎曜也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温度。她细腻的皮肤贴着他的身体,化作了一汪温暖的山泉水,包裹着他的一切。
他想抱着她,想亲吻她,想要更多更多……
于是梦中那漫天冰冷的雨水也化作了绯红色的花瓣雨。
……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曜从那场绯红色的梦中醒来,只觉得胸口一阵隐隐作痛,低头去看——
他赤裸着上半身,胸口的纱布已然换了新的。
应该是昨夜他的动作太激烈,伤口裂开,周知韵给他重新包扎了。
黎曜没有在意,转头看向身侧。
她不在。
他皱了皱眉,披上衣服,下了床。
黎曜正要走出房间去找周知韵,余光瞥见阳台的门开着。
风将米白色的窗帘吹得微微摆动。
他转头朝阳台外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