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具陈设可和两年前一样?”红鹤走过去轻轻抚摸那张雕花衣柜。
“回娘子,这些都是两年前的家具。当年官府勘察过后,下人们也只是前来将房间里多余的物品收走打扫干净。”
“那么你们姑爷的房间呢?”红鹤四下查探一遍,站在秦嬷嬷的厢房门口,望着对面的厢房木门:“现在可有人住?”
“现在是我们几个轮流贴身照顾小姐的下人在住。小娘子如要查看,也无不可。”
红鹤推门走进去,苏池广所住的厢房大小和秦嬷嬷住的差不多,只是家具有所不同。这间厢房里放着更加高大华美的床榻,床榻旁两只并列到顶的红酸枝木衣柜。她走到衣柜旁,绕着衣柜查看了一圈,再仔细看留在房间地上的一处印记:“在此之前,这里可曾放过什么东西?”
嬷嬷犹想了片刻,眼神一亮:“回姑娘,老奴也曾负责打扫过这座院子,隐约记得这里曾经摆了一张石凳。”
“那你可知石凳是何时被人搬走?”
“这个老奴不知,老奴在住进来时这里就已没了凳子。不过房间里剩下这些也是前姑爷留下的家具,我们下人只是暂住。”说罢嬷嬷欠了一身:“小娘子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入个厕就回来。”
红鹤又绕着厢房左右细看了一圈,最后走出来,站在小院树下。
清风起,头顶樱花树淡粉色的花瓣纷纷飘落。红鹤感到身后有人,猛然回头,一张苍白凹陷的脸就贴在眼前。
红鹤大惊。
“你是谁?”苏施儿一身素白长袍,怀抱竹枕,眼眶猩红,她向前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来,抓住红鹤的肩膀:“你来抢我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你这恶贼!”
红鹤大惊之下,已不知眼前是人是鬼,被苏施儿那枯槁的模样吓得连连后退。
这时嬷嬷终于回来,赶紧上前将她拉扯开:“小姐今日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你看你的孩儿不是还在手中吗?”
苏施儿将怀中的竹枕贴住凹陷的脸颊:“我的孩儿,我的孩儿还在,没有被抢走,没有……”
“是的是的,小姐,快带你的孩儿回去。”嬷嬷轻声细语地哄道:“孩儿要睡觉了,现在有风,小孩出来会着凉。”
苏施儿疯疯癫癫地走回厢房,坐在门口倚着木门,望着天空,面色呆滞:“我的孩儿……”
“她,一直都是如此?”
“是,孩子丢了之后,小姐一开始只是偶尔发这疯病。后来每日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频繁。渐渐地——她就再也没清醒过了。”嬷嬷将红鹤引出院子:“小娘子还是不要在此停留得好。”
红鹤站在半月门前看眼前这条在绿荫下蜿蜒曲折的小路:“这条路,可还能通向别处?”
“回小娘子,这条路往前走就是苏府的荷花池,绕着荷花池的路行走,可通前厅,可通后院。”
红鹤从小路走出去,站在苏府的荷花池边凝视了片刻说:“这荷花开得甚是艳丽,嬷嬷可带我在这苏府逛逛?”她在苏府内外又闲逛了一圈,将苏府大致的路径记在了心里。回到苏府前厅,乐文青正与苏柏远讨论城中生意经营之事,苏柏远满脸地热忱。红鹤却对此话题并无兴趣,与他们简单地告辞了几句后和巫柯骑马回了县衙。
她匆匆走到书房的桌案前,铺开一张麻纸,将脑中所记住的苏府格局画了下来。
“小娘子是把苏府的地图画下来了?”巫柯诧异。
“苏府面积过于庞大,我也只能记个大概。”红鹤闭上眼回忆一番,再在画上补上了几处细节,冷静地说:“我想这曹娘,应该还在苏府之内。”
“这?”巫柯讶异片刻:“苏府虽大,但要藏住一个活人也不大容易。”
“所以,被藏起来的,一定是死人。”红鹤盯着面前已画完的苏府地图。从苏施儿所居的西苑出来,走一段小路即可抵达府中广阔秀丽的荷花池。她将手指慢慢指向荷花池处:“我今天查探了西苑附近所有的地方,这人若是要藏起来,大约……是在这里。”
当夜,趁苏府家仆们都已歇息,毛虎带着十几名不良将将苏府的荷花池捞了一遍。苏柏远站在红鹤一侧,面色阴郁:“苏某虽之前从未和红鹤小娘子谋面,却也听闻小娘子在乐大人身边屡破奇案,外面也有人将小娘子称为大唐第一女神探。可小娘子是真确定这荷花池里有玄机?”
“苏公莫急,待不良人回禀结果就是。”红鹤身着一袭圆领长袍,持青竹折扇,目光笃定。
“荷花池发现一具女尸用麻绳绑在石凳之上,沉在水底。”一名不良来报,苏柏远面色一震,红鹤点点头:“捞上来。”
那女尸用绳子绑在一张石凳上,在池中已泡了多时,尸身已近腐烂,肿胀发黑。苏柏远捂着嘴跑到一边干呕,红鹤皱眉上前仔细查看:“衣衫虽然被水浸泡变了颜色,但也能看出是苏府嬷嬷的短袍,多半是那曹嬷嬷?这口中还有一条帕子——”她用手将她嘴里的东西拉扯出来,是一条给婴孩沐浴用的巾帕:“想来被劫持的时候嘴用帕子塞住了发不出声音。”她转头看向毛虎:“毛大人,在这池中可还有其它发现。”
“并无。”
“可有婴孩衣身或贴身的物件?”
“我们将池子捞了两遍,捞出的杂物都集中放在一处,请小娘子自行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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