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芙在走之前求我不要把她的去向告知于白骅,她实在无法承受白骅这份扭曲的心意。我自然是答应了,可我答应之时完全没想到白骅的心智已经顽固到如此的地步。当他发现祁芙不在长安之后,就发了狂。起初他只是不断送信来打听祁芙下落,到后来他发现我什么都不会说,信中的内容就从央求变成了威胁与恐吓。我心知他已为了祁芙杀掉一人,他也会在情急之下杀害我。于是我也去央求鸨母,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于她,最终鸨母因为害怕惹出人命才以一百两的价格把我卖出长安城。我被蜀地的一名鸨母买了去,再转手到了这里。这人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若不是他,祁芙早就嫁进殷实的粮商家里相夫教子了。”姜莘大声哭泣道:“现在祁芙被杀,定然是这人搞的鬼。”
“那名白骅,他长成什么样子?”红鹤递给姜莘一块干净的绢帕,又倒了一杯茶放进她手里。
“我在青楼时只见过他两三次,他长大之后的模样和孩童时差不多,皮肤白净,个头不高,身体比一般男人瘦弱,不过细眉细眼却是很斯文。没想到他小时候与祁芙要好,几乎形影不离,现在却对她下了毒手。”
“如果我让你再辨认一次,你可有把握认出白骅来。”
“时隔几年,兴许我是能认出的。”姜莘她说罢,伸出手来抓住红鹤的衣袖:“求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为祁芙报仇。”
第三卷 第六章
“你觉得那白骅此刻在新会县里?”
“我觉得白骅此刻就在妙音坊中。”乌云在天空散开,此刻只有零星小雨,红鹤骑着马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发现祁芙死后,不良人就已将整个妙音坊封掉,里面的一干人都不允许外出,我想无论凶手是不是他,都一定还在妙音坊中。毕竟在发生凶案后突然离开的那个人总会更引人注目的。”
巫柯转头看跟在身后跟着的牛舆:“因此你才要连夜带着姜莘去妙音坊辨人?”
“没错只要凶手是白骅,我们就能将他揪出来。”红鹤骑在马上信心十足地说。
“不知公人何时能将凶手抓出来。我这里又进了老鼠,真是苦不堪言。”月娘走来苦哈哈地行了个礼。
毛虎已将扣压在妙音坊中的男子们全数带到后花园的一处宽阔之地,方便让姜莘在近处辨认。数下来一共十二名龟公,三十名男客,排成四行站在一起。
“虽不知发生何事,但你们已将我们扣了一个白天,眼看这天又黑了,难道我等就不用为生计奔波吗?”人群中一名衣着看似富裕商人的中年男子呵道:“何时才能放我离开?”
另一位绿袍书生也高声附和:“这妙音坊发生凶案,关我们何事?昨夜我们都在房中,一觉醒来就不让人走了么?这妙音坊是登记纳税的官妓场所,我等来此消遣并不违法。”
其他人纷纷附和着发声。毛虎怒喝一声:“都闭嘴,再呱噪者我就将他先带回县衙牢狱中过一夜。”
红鹤回头向姜莘示意要她上前几步,女人头戴趿脚的长笼纱帽,在红鹤的示意下走了过来,有两名不良挑着明亮的灯笼引导着她仔细辨认每张面孔。从第一排开始到最后一排,足足花了半个时辰。
最后红鹤将她带到僻静之处,姜莘微微摇头道:“没有。”
“你且看仔细了?”红鹤脸色惊变:“真没有?”
“我确认。”姜莘低下眼,忧形于色:“他绝不在这人群里。”
此时衙役也将班翀从县衙带到此处,红鹤又让他上前仔细地看一遍。
“可有你昨夜梦里见到的人?”她低声地问道。
班翀微微摇头:“我的梦境很不清晰,但如果说感觉,这里并没有和梦境中身形与神韵相似的人。”
“你指的是怎样的身形和神韵?”红鹤疑惑道。
“矮小,瘦弱的一个男人。苍白?”班翀犹豫地说:“抱歉,鹤儿,我想了大半天,只记起来这些,其他实在是记不起来。”
红鹤心中一惊,班翀嘴里所说的人不就是姜莘先前形容过的白骅吗?她看向毛虎:“在你们到达妙音坊之前,可有人从这里离开过?”
“有的,早上在附近巡逻的不良到妙音坊后就带着那老鸨和账房清点了人数,确实有两名客人天没亮就走了。”毛虎精干地说:“我的人马正在城中打探,希望明天就能将这两名男客带回来。”
“让他们散去吧,除非此案已破,否则一个月内不允他们出城。”红鹤挥挥手,言语间颇为失落。
“眼看这天也晚了,坊门将闭,姜小娘子稍后还要为县衙画师描述白骅的相貌。她说自己想先在这里住一晚。”巫柯走来说道:“明日再送她回东坊去。”
红鹤点点头:“我来安排,此刻你还是尽快回府见你的新娘子去得好。”
“我娘子今日会做一桌好菜。”巫柯兴匆匆地走了。
“我知会老鸨先给你一间客房,今夜妙音坊会有不良值守,明日待城中坊门打开,再送你回东坊去。”红鹤道。
姜莘点点头,她看起来很失落。
“祁芙不会枉死。”红鹤说。
“谢谢你。”那美丽的女子低声说道。
红鹤将她安顿好之后,又骑马回了县衙,班翀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两人刚刚踏入县衙,大雨突然滂沱而至,天空电闪雷鸣,一道明亮的闪电似乎就在两人的眼前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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