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虎在一旁颔首:“他们去时驿站小厮也在场,确是如此。”
“不是这两人。”红鹤说道:“凶手从未离开妙音坊。”
“可我们昨日已将这妙音坊上上下下的男人都查过了一遍,难道说凶手并非是那白骅?”
“若不是白骅,那就得仔细想想为何姜莘遇害。姜莘遇害是因为白骅害怕被她认出,还是她昨夜已认出了白骅是谁?又或者还有第三人也有同时杀害祁芙与姜莘的理由?”
“这案子真是毫无道理。”巫柯摸了摸脑袋:“范仵作说作案的一定是名男子,你又说凶手没有离开过妙音坊,我们已掘地三尺,而在妙音坊的男子也就那些人。难道这人真能隐身不成?”
“做过就会有痕迹。”红鹤用折扇敲打着手心:“且撤掉不良,先回县衙。”
“公人,你现在撤掉了不良,今晚若再有谁遇害怎么办?”月娘在一旁听了面露难色:“你也说了凶手还在这妙音坊里,总不能把我们所有人都关进牢狱中挨个审问吧?”
“找不到人,难道要不良人永远都守在你这么?”红鹤冷言道。
回到县衙,天色居然又渐晴。走进后院,迎面一只皮球飞来,红鹤一把抓住,扬眉:“你过得可还快活?”
“鹤儿。”班翀喜笑颜开地跑来,他好像永远不会为任何事困扰,前一日还被拘在牢狱中,后一日又能开开心心地过活了。
“小姐,班公子说自己蹴鞠能连踢一百个球不落地,我们都不信。”苗儿跟上前来高兴地说。
“班翀,你跟我来书房。”红鹤将皮球交给苗儿。
进门班翀去茶炉旁忙开了,又是烧水又是暖杯,红鹤沉吟半响问:“你打算何时回宝安县?”
“鹤儿,我这才来几日,你为何又要赶我走?”班翀皱眉道。
“你真不打算考科举了?”
“如果这科举对乐红鹤来说很重要的话,我会去认认真真地考。”班翀放下茶杯认真说:“我知你绝不会在意男人的官爵。”
“我绝无要干涉你生活的意思。”红鹤说道:“不过现在立即启程回你的宝安县。若你不走,我叫人打包你的行李将你绑了也要丢上牛舆。”
“我不走。”班翀很坚决地说:“鹤儿,我从不强迫你对我上心。你也不要阻拦我对你上心。如果这次我再回去,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了。你尽管叫人来绑我好了。”说罢他丢下还在滚水的茶炉,愤然离开书房。
“你可是担心他的安全?”巫柯从屋外走进来。
“班翀恐怕是唯一一个见过凶手的人了。”
“只是在梦行时,凶手未必会在意。”巫柯走到茶炉边,将烧开的茶壶拿开:“这茶有些煮过头了。”
“哪怕姜莘当时没能将他认出来,他依然痛下了杀手,可见这是个心思周密且心狠手辣的人。”红鹤忖量道。
“我已经安排人将留在妙音坊那些奴仆小厮的籍贯,出生由来都从户房调出来。我不信就挖不出这白骅。”巫柯将茶杯斟满,递给红鹤:“你且安心休息一日。”
“毛虎可回来了?我需劳烦他安排不良保护班翀。”
“他正安排今晚要驻守在妙音坊外的那些暗探。”巫柯说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凶手在连杀两人之后,留在妙音坊已百害无一利,只会找机会尽快离开。”
“因此你才撤掉了妙音坊的守卫。”巫柯饮了一口茶,皱起眉头转头将茶水吐出窗外:“糊了。”他说。
“全看今晚了。”红鹤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光,这连天的暴雨似乎也要过去。
第三卷 第八章
红鹤歇息了半日,傍晚又去了趟户房,托那燕林帮她查找泊头湖村的一事。
“这座村子我是知道的。”面色苍白的书生缓慢地说,他生下来就先天不良,脑子虽然聪明,身子却一直很瘦弱。几名户房衙役在他身后的档案架上匆匆翻找,他回头看了一眼:“近日似乎是有什么大案。”
“是的。”红鹤并不多做解释,她说道:“那泊头湖村可是有什么门道在里面?毛大人在城中找了很久,竟找不到一个村民。”
燕林说道:“现在你提起来,我才隐约记得小时候曾听阿耶提起过泊头湖村山神降临的故事,一次死了好几个人。但还需要时间去查证。”
“山神降临?”红鹤疑惑不解。
“对,那泊头湖村全是岭南土著居民,在多年前曾不在大唐统治之下,他们有自己的风俗和自己的神。”燕林伸手去拨凉书案上的一盏豆油灯。
“那你可曾在新会城中见过这种花样?”红鹤将襁褓递给燕林,燕林看了半响:“记忆里不曾见过。这事对你很重要?”
“不瞒燕大人,这的确是对我很重要的私事。”
“那你先将这襁褓留下,待我将这花样临摹出来。”燕林低声咳了几声。
“燕大人的身体可还好?”红鹤关切地问道。
“不妨,不过是顽疾缠身,习惯就好了。”燕林病恹恹地说,起身点了香,又为红鹤倒了一杯热茶:“这是我乡下老家的千年茶树,小娘子试试。”
“千年老树?”
“对,那老树开花既有雌蕊,也有雄蕊,都能结果,你且尝一尝罢。”他站起身来:“我还要去看看他们忙了这半日到底忙完没有。”
红鹤嗅着檀香那温柔的香气,又独自喝了几杯茶,她看着茶杯突然豁然开朗,心中大喜。此刻天色渐暗,想来毛虎安排的不良已就位,她回房随便用了一碗汤饼,换好一袭玄色胡装,裹好头巾,脚蹬黑长靴,刚出门就见到神色异样的巫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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