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怪人。”毛虎补充道。
“若我没记错,五年前,新会县修建新寺庙,从山脚下挖出一具干腐的男干尸,就是双手都有六指,且少了一只左耳。死了至少也有十余年。”
“那具男尸现何在?”
“在义庄放了一段时间,因为始终找不到亲属来认领,最后草草火化埋进城外坟山了。”
“这么说,姜宝早已不在人世?他的死因是?”
“被人利剑割喉。”燕林说道。
“莫非是十八年前连环凶杀案时他就已经遇害?”巫柯诧异地说道:“难怪当时的官府无论怎么寻他都找不到人。”
“他是在杀害那五人之后再被人被杀?”毛虎问道。
“这个无人能知。”燕林叹道:“十八年前的案子,恐怕会成为千古悬案。”
“但今日的案子,有我和你们在,就绝不会成悬案。”门外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巫柯等三人抬头一看,均狂喜。
书房门外,狂风卷起落叶四散,月光下站着一袭鲜红圆领袍,手持折扇的红鹤。
第四卷 第六章
红鹤先是回到后院,向病榻上的白蕙兰报平安。见到女儿回家,为娘的自然喜极而泣,精神也顿时变得大好,一顿嘘寒问暖之后,红鹤换过一套干净的胡服又才回到县衙前院书房,巫柯等三人正候在此处。已是亥时,但红鹤的归来让众人都士气大振,不见疲态。
唯独红鹤半靠在书房一张贵妃椅上,疲倦地说:“劳烦各位大人先给我准备一些吃食,这些天我能吃到的东西说出来恐怕连猪狗都会嫌弃。”
燕林听后赶忙去吩咐厨房准备吃食,毛虎走到茶炉前为众人准备好浓茶。
“这些天小娘子去了何处?”巫柯开口问道。
“那日在城外山林中,我被人击中后脑昏了过去。”她揉揉后脑:“这胆小鼠辈只敢从身后袭击我。不过醒来之后我被关在一处密室里,说是密室是因为那房间四面皆是石墙,只有一扇坚固的石门和几个在屋顶碗口大的透气孔。我居然不知在新会县里还有比县衙的牢狱更加坚固的地方。不过我看那墙面坚固手中也没顺手之物,我就用脚底的淤泥在墙面不显眼的地方画了一个叉,若此后见到也好辨认。”
“那你可知是谁将你捉去?”
“并不知道。”红鹤若有所思地说:“他每次送吃食来都用面具挡住脸,就这样三日之后那人突然又用黑布蒙住我的眼睛与嘴巴,将我从密室中带出来。我只知道自己被人从密室中带出,向上走了一段楼梯,走一段平地后就上了一辆牛舆,不到一刻钟我就被人丢下车去,绑住我手脚的绳索突然都松开了,不过待我挣脱绳索将眼前黑布拉开时,四下已无一人。于是我一路步行,通过被封锁的坊门时遇见几名巡逻的不良才知新会县提前宵禁,我又跟他们借了马,这才省了段脚力回到县衙。”红鹤不紧不慢地说道,她看上去虽然苍白如同一张薄纸,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慌乱。
“你可曾对那人透露你的身份?”
“未曾,而且他前来送饭时,我还对他说了几句吴语,我想足以蒙蔽他了。”
“这倒是聪明的招数。”毛虎赞许道:“如果让他知道你的身份,绝不会将你放走。”
“那你是在何处被人放下的?”
“在西坊的一处木桥上,那处桥下时常有人在卖纸鸢和雨扇,你可认得?”
“我即刻带人过去。”毛虎站起来:“今日已经提前宵禁,说明那人和关住你的地方都在西坊。我现在就带人点燃火把将整个西坊搜个遍。”
红鹤赞同地点点头:“我建议你先去看看西坊的那间香火颇旺的道观,我被关时曾闻到庙宇中供香的气味。那附近除了道观之外,似乎并无其他坚固的建筑。不过你也未必会有结果,全城上下都知今日新会城中提前宵禁。他还能将我放出来,说明此人并不惧怕搜查。”
“找不到人我就先找到地方。”毛虎竖眉说道:“总能从中挖出一两条线索来。”说罢他健步如飞地离去。
婢女端上一碗热乎乎的偃月馄饨,说是白蕙兰去厨房包的。红鹤一边美滋滋地吃了,一边对另外两人说道:“我从不良人口中得知新会县出现了杀人案?你们且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说来听听?”
于是巫柯和燕林将城中这两件凶杀案和十八年前的旧案一并与红鹤悉数说完,居然又足足用去了两个时辰,直到窗外远远地传来鼓楼上丑时的撞钟声。
红鹤从榻上跳下来,在房中来回踱步,半天都不说话。一旁的燕林早已体力不支在软塌上睡去,巫柯也用手支住下巴昏昏沉沉。
“你说,两次都有人模仿我的样子出现在凶案现场?”红鹤突然开口问道。
巫柯的手肘猛然从茶案上滑下来,他突然惊醒,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什么?是的。我们怀疑有人模仿你。你被掳走时穿着一套鲜红圆领袍。目击证人看到的均是一名女子着红色圆领袍。试问这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红鹤点点头:“这套衣服是班翀从长安带回的衣料所制,这些天来一直都穿在我身上。”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不会是你。”巫柯喝了一杯浓茶:“不如等天亮,我与你再去义庄看看那些个尸体上是否有我曾遗漏的细节?”
“也好。不过有些事我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何擒住我又放掉?为何要模仿我的样子出现在凶案现场?这样做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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