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点力道地碾转。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开战前的号角、不缺一杯助兴的酒,兴致已然被挑高。
没有哪个男人,能经受地住这样的考验。
季庭柯脑皮层开始充血,他咬了咬后槽牙、盯着罗敷的眼神很严厉,充斥着警告。
她的颊边紧挨着他的唇,沿边一点一点撬开他防守的边缘,锁骨下悬着一片雪色的海、白浪翻涌。
她想让他含住这片海,像无数次在面馆、用刀剖开鱼肚一样,用最锋利的部位,刺进、钻进她温热的小腹里。
她想淹死他,只丢给他一根破败的稻草。
“那是一封实名举报信。”
罗敷说,泛着情欲的瞳孔里透出空洞,似在回忆,身体沉迷当下、思绪却折返,一字一顿地——
“邮件中,举报盛泰轻合金工厂故意拖延时间申请工人尘肺病职业病鉴定和再次鉴定,故意行政复议,不给予相关赔偿,为实名检举,落款人名:郝国平。”
名字落地的一瞬,季庭柯瞳孔猛地缩紧。
罗敷却挣脱最后一层束缚,食指挑开她的最后一层底线、那一丁点大的面料,缓缓往下沉。
足够危险的距离。
她提醒他,看着自己一寸一寸地被吞噬、进退不得。
完全沉下去的一刻,两方一瞬僵硬、脊背挺直,额头上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季庭柯被刺激得颈间的青筋都爆起。
稍缓了片刻,他粗嘎、微微带着抖的声音泛在耳边。
“然后呢?”
罗敷笑了,她完全伏了下去,也有些晕眩:
“你动一动,我考虑一下、再告诉你。”
近身肉搏,小意温柔才是爱,他们这样的,叫“做恨”。
攀比的是谁先求饶,谁先落败下风、谁先敲碎对方的伪装。
季庭柯眼角带着红,积蓄而下汗珠滚到罗敷口中,是咸涩的。
他较劲地攥紧了她的长发往后拽,唇齿离那片雪色的海洋更近、几乎溺死在里面。
高挺的鼻梁顶着深深沟壑,压抑地、一下一下地往里咬。
她的身体绷成道拉直的弦,吃痛更绞紧、在狭小的浴室里挤出一声——
他逼她丢盔弃甲,要她逃窜,像捏死了她的软肋,可着唯一一点脆弱的肌肤欺负。
她知道怎么做。
像一抹深潭,丰腴地漾出余波、满地不要命地淹出来,比花洒的力道更勃发、更稠密。
在即将攀上高峰之前,罗敷手掐着男人的大腿内侧,她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那封举报信里…附上了郝国平的工作经历,他曾经在盛泰轻合金厂从事烧铝工作,长达十五年,以及他的体检报告:尘肺病三期、合并肺结核。”
“他在举报信里提到了你的名字。”
女人稍稍往上抽离了些许,揉着酸胀的小腹,在季庭柯忍得满目狰狞之际,她曲着膝盖,持着半跪的动作、慢慢地退出来。
澡洗得太久了。
燃气热水器积蓄的热水提早告罄,水龙头被拧死。
没了水声,只剩罗敷冷漠、带着寒意的声音在室内回响:
“邮件里说,一切、都有季庭柯作证。”
季庭柯闭了闭眼。
未尽兴的凶兽扎在丛林间蛰伏,女人微凉、带着茧子的指头攥上,她收紧掌心、不经意地弯了弯唇。
她的目光定在季庭柯沉默的嘴角,动作漾开、直到手心一烫,他僵硬地、落满在她手里。
季庭柯仅存的一层伪装,被扒了个干净。
他的掌心,还残余着罗敷一簇、沾了他气味的头发。
男人握住了她的下巴,鼻息交错,听到对方宣告死刑一般:
她的脚踝还在抚摸他的肩,滑腻、细白。
记者、罗敷。
“我向上级报告了这件事,得到的回应是:相关作业应由当事人向执法机关举报,而不是由我、由地方单位直接曝光,我没有调查权。”
更何况,还是跨省、再添一分难度。
罗敷的眼睛黑漆漆地,像未开机的单反镜头,深沉地、漩涡一般地,将季庭柯的视线牢牢吸附进去。
“于是,邮件搁置、事情抛之脑后。”
“本来,我几乎都快忘了。”
她赤脚踩在地面,溅起一片水声。
银亮的花洒倒印出女人腰周青紫的掐痕、她膝盖处跪伏过的红印子、她尾椎尖出被掴出的一点巴掌印。
“直到半个月前,盛泰轻合金工厂发生爆炸。传出的死亡名单里,郝国平在列。”
“当地人都说,当晚、偏偏就那么巧,郝国平守在爆炸的锅炉边缘,爆炸发生的一瞬,由于距离过近、当场汽化,连根骨头渣子都没留下。”
浴室里压抑着气氛,季庭柯始终很安静。
罗敷在他耳边吹着气、反问:
“你说——为什么,这么巧?”
第18章 健康证
说话的时候,她坦然立在花洒下,胸前一片裸露的春光。右手拧动了阀门,回温后的热水、一股脑地涌出来。
季庭柯被浇了个透,似乎挨了一下烫、他舔了舔牙齿,隔着水雾看向罗敷,一字一顿地:
“万一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巧合呢?”
罗敷没有说话。
季庭柯按了按额头,面无表情地挑下架子上的浴巾,草率地围在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