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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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瞪着墙上的通缉令。
她的第一反应是利巴扎的死追查到她的头上了,可紧接着她就推翻了这个想法。昨晚的天台上除了她和利巴扎,再没有其他人,无人可指证利巴扎死前与她在一起。就算赌场里的那群酒鬼提到了她,警署也不可能这么快发布通缉令。
最重要的是,这张通缉令上没有警署的签章。
所以,通缉令不是警署的手笔。
那么会是谁呢?白薇盯着落款处的黑蝶,一时陷入沉思。
清晨的街道少有行人,白薇左右张望了一番,一把揭下了那张通缉令。
就在她撕下通缉令的刹那,整张通缉令化为了齑粉,细碎的粉末兜头撒了白薇一头一脸。
白薇没有想到会有这番变故。
她瞪圆了眼,茫然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
但她很快收拾好了情绪。
不管通缉令到底怎么回事,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约一刻钟不到,白薇来到了皇家剧院外。
只等剧院开门,她就要上门拜访那位摩罗夫人。不过以摩罗夫人的盛名,访客一定不少,摩罗夫人愿不愿意见她,这倒是个未知数。
但白薇已经想好了对策,如果摩罗夫人不愿见她,那她就化为本体,蹿上剧院的天台,潜入摩罗夫人的房间。
无论如何,她今天要见到摩罗夫人。
此时天色尚早,松胡广场冷冷清清,马戏团闭着篷,其他生意人大约也还赖在被窝里,唯有塞翁的木偶台子已经搭上了。
白薇搓了搓冰凉的手,抬步往塞翁的台子走去。
“嗨,早啊。”她说。
塞翁正忙着挂布篷子,听到声音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薇小姐,早啊。”
白薇仰着头看向这位忙上忙下的年轻老板:“这么早就搭起了台子,可是看木偶戏的客人还没起床呢。”
“也不能这么说。”塞翁笑起来,左颊的笑纹里夹着一颗小梨涡,“你看,客人这不就站在我面前吗?”
说罢他指了指白薇。
“薇小姐弄到《蝴蝶夫人》的门票了么?”塞翁问。
白薇拉过一张长凳,坐了下来:“还没有,你呢?”
塞翁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可没那个好运呐。”
“看样子你很喜欢摩罗夫人。”白薇翘了翘嘴角。
塞翁把最后一块篷布搭好,拍了拍手:“谁能不喜欢摩罗夫人的歌声呢?”
“你说过,她会一直唱到冯特大公抵达多伦?”白薇问。
“是的。”塞翁一边松着筋骨,一边坐上白薇身旁的椅子,“虽说《蝴蝶夫人》是为了冯特大公特意准备的,但摩罗夫人愿意等着那位大公,也有她的私心。”
“私心?”
塞翁眨了眨眼:“她与那位大公有过一段风流往事。”
白薇目露惊讶。
“那本来是一段人人称羡的爱情,可惜惨淡收场。”塞翁有些唏嘘,“冯特大公最终还是娶了公爵小姐,抛弃了摩罗夫人。”
“大概这就是歌女的宿命,哪怕是摩罗夫人,也逃离不了这个魔咒。”
塞翁顿了顿,又说:“不过和其他歌女不太一样的是,摩罗夫人被抛弃后非但没有郁郁寡欢、形容憔悴,反倒越来越美、盛名越来越大。”
“大家都说,冯特大公这次特地来多伦,其实也打算见一见昔日情人。”塞翁压低嗓音,凑到白薇耳边,“而且据说冯特大公的婚姻生活不太如意,他大约是想旧情复燃了。”
“我看这事儿能成,”塞翁煞有介事道,“听说摩罗夫人改了《蝴蝶夫人》的部分歌词,就是专门要唱给冯特大公听的。这样的心意谁又能抵挡呢?”
白薇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她想,如果有谁能通过歌声蛊惑人心,那么这个人大概非摩罗夫人莫属。
诺兰所说的,以歌声迷惑他人神智的生物,是不是摩罗夫人呢?
白薇也不能给出肯定的答复。
于是她问:“摩罗夫人有孩子吗?”
“诶?”这个问题问住了塞翁。
“孩子?没有吧。我从未听说摩罗夫人有过孩子。”
没有吗?白薇蹙了蹙眉。
如果摩罗夫人就是那只迷惑人心的蝴蝶,那么她假借拉诺萝拉拐走那些孩子,总该是有原因的。
拉诺萝拉因被爱人抛弃,失控之下亲手淹死了自己的孩子。
摩罗夫人,也是一位被爱人抛弃的歌女。
只是,摩罗夫人和拉诺萝拉之间的联系会是什么呢?
远处的多伦大时钟当当地响了起来,多伦城的晨间盛会从钟声敲响的时刻开始。
不多时,皇家大剧院紧闭的大门开了。
白薇站起身,拍了拍落了雪花的肩膀:“谢谢你塞翁,我该走了。”
塞翁冲她挥了挥手,惊讶地看着她走进了皇家剧院的大门。
***
白薇简要地说明了来意。
年轻的侍从不失礼貌地表示愿意为她转达对摩罗夫人的问候,但白薇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侍从话语中的敷衍。
想见摩罗夫人的宾客不知凡几,其间不乏王亲贵族,但能得摩罗夫人亲自接见的却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