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冬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记着那事,电光闪石之间,利索地低头讨饶,十分的能屈能伸:“是我错了,我鼠目寸光。”
温半夏轻哼了一声,表示原谅你了,一副我才懒得和你计较的大方模样。
见温半夏如此可爱的小模样,季天冬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温半夏瞪了他一眼,也噗呲一声笑了。
“眨眼间你就这么高了。”温半夏心下感慨极了:“都比我高了……”
其实他哪有那么小气记仇?不过是同季天冬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罢了,故意装出来的。
毕竟他哪有时间和精力天天记着这些小事?如果温半夏真这么小心眼,他早就被某些时候格外执拗一根筋的季天冬给气死了!
季天冬对此也心知肚明,这才默契地配合着,顺势将戏演了下去。
他只不过看着眼前身姿颀长的季天冬,不由想起以前那个瘦瘦小小,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只占一小块地方的季天冬,一时兴起,想要比较一番两个时间段的季天冬身材差距有多大?这张沙发还能不能把人塞下?
结果不出所料。
看来他把人还养得不错!温半夏毫不客气地应下了这一成果,一副完全不知道谦虚二字怎么写的厚脸皮模样。
温半夏视线轻轻地扫过那张如今因为主人离去而变得空荡荡的床,心底莫名涌现出几分惆怅,一时说不清心底感受。
他心中暗道:“幸好他当初买床时未雨绸缪,想着季天冬还在发育期,买的尺寸比较大,季天冬还能凑合着睡在上面。
要不然以季天冬如今那长手长脚的模样,尺寸小一点,床再短一点,人就该塞不下了,又要花钱重新买一张床……这才叫浪费呢!”
温半夏胡思乱想着。床如果再短一点,季天冬睡觉时双脚伸直时得悬空了吧?想到那个搞笑的画面,温半夏莫名被戳中了笑点,漂亮的眉眼间沁满了笑意。
良久,温半夏才渐渐地收敛了笑容。
他环顾四周,望着季天冬离去后格外冷清的房子,不由自主地长叹了一口气。莫名有种徒留他一个“孤寡老人”独守空房的既视感。
突然和季天冬分离,温半夏也格外不适应。明明季天冬在家也不怎么说话,却莫名给温半夏一种踏实热闹的感觉,好似一转头,就能瞧见季天冬的身影,和如今这寂静冷清的空间完全不一样。
温半夏目光一寸寸扫过房间里的摆设,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季天冬如小蜜蜂般勤劳,在房间各处打扫,却格外游刃有余的身影。
温半夏想起季天冬在去学校之前,还带着他一起给家里搞了一场大扫除。临近出门,对方还不慌不忙地将用过的床单被套全扔进洗衣机里洗了。
季天冬将一切收拾得干干净净,有条不紊,完全没有温半夏插手的余地。他只嘱咐温半夏等洗衣机停止运行后,帮忙把他洗了的被套晒一下。
这种小事季天冬不说温半夏也会做,当即连声应好,道:“啰哩巴嗦的。你还不放心我吗?会晒的!”
见季天冬浑身紧绷,他不由出言打趣一句,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你是去上学,又不是上刑场,放假不就回来了嘛?开心点哈!”温半夏朝季天冬眨了眨眼,哄小孩似地逗趣道:“来,笑一笑嘛!”
季天冬配合地扯了扯嘴角,面色却依旧难看。
“放松点吧。”见季天冬僵硬的神色,他无奈道:“又不是以后不回来了。”
“难道说,你要携款潜逃?”温半夏调笑道。
季天冬闻言身形当即一僵,面容前所未有地严肃,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会回来的。”这是他的家!
见一句玩笑话就让季天冬反应这般大,温半夏也被吓了一跳。
他没好气地说道:“你当然要回来啦!放假不回家你要去哪?流落街头睡桥洞吗?!”
季天冬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反应太大了,望着温半夏一如往常的平静态度,他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弥补似地对温半夏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当然要回家啊!”
他停顿了一会,似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语气夸张地说道:“难道你天天对着我这张脸,厌烦了?嫌弃我了?不欢迎我回来了?”他似玩笑似试探。
温半夏却未曾听出话语中的深意,他都被季天冬这几句假设气乐了。
“我不欢迎你?”温半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道:“喂!你可别倒打一耙啊!我什么时候说不欢迎你了?你这脑洞可够大的啊!”
“小白眼狼……”他小声嘟囔一句,声音几不可闻,而后缓缓伸起右手,食指微勾,敲了季天冬一脑袋。
温半夏说:“你欠我的钱还没有还呢!想带着我的棺材本逃跑?想都别想!别说门了,缝都没有!”
季天冬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两下,心中默默吐槽道:“喂喂喂,到底是谁在脑洞大开啊!”
季天冬也不知道温半夏思维怎么歪到这了?他无奈道:“我哪里会逃跑啊?还要还你钱,给您老人家养老呢!”
“我哪里老了?”温半夏又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油嘴滑舌!”
他心道:“要是自己不是一个小姑娘,不然早就被季天冬骗回家了……
见温半夏脸上带了笑意,季天冬也知道对方气性过了,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但温半夏说他油嘴滑舌,季天冬可不承认,当即反驳道:“哪有?明明我说的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