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立马发语音过去:“来你说,谁这么大官把我的人裁了都可以不告诉我一声,还裁谁了,我现在就找他打架去。”
不知道是谢不辞语气不太好还是秘书没怎么工作过,面对老板总会拘谨,反正没敢再发语音。
磨磨蹭蹭的打了半天字,发来一条谢不辞再熟悉不过的消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您别生气……]
谢不辞没回他,他那个对方正在输入闪烁了好久,也没任何文字消息发过来。
只回了一条可怜巴巴的表情包。
谢不辞有点无奈:“你说吧,我没跟你较劲。”
[可能是您爸……]
年后复工之前,谢不辞他爸派过去管分公司的项目经理就发了通知,裁了谢不辞那边好大一部分人。
紧接着公司运作没两天,就无缘无故宣告破产。
宣告破产这个,谢不辞倒是没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管的这个,跟自己家大企业是子母公司,那子公司存在的意义就是给总公司兜底。
把处理不了的烂项目都甩过来,负债积累到一定程度就破产。
然后变卖设备,还不上的钱就不还了,总公司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谢不辞没再跟秘书多说什么,只沉默着退出聊天界面,给他爸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知道他家家底挺厚的,不然家里也不可能惯着他毕业以后做无业游民到处乱玩。
可宣告这样的事情和苏以安他爹去世不久堆到一起,还是会让谢不辞心里不太踏实。
他确实……没怎么关心过家里的大事。
而且他爸把这公司给了他,就不会不跟他商量收回去,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还是他爸刻意隐瞒。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越是这样,谢不辞不好的预感就越强烈。
一连打了五六个,直到电话又快被自动挂断,另一头才接起来。
“这么晚了,你不会又出去喝酒了吧?你别跟你老子发酒疯,我忙着呢。”
“不是,我来问你怎么样了。”
谢不辞听得懂生意上的事情,只是大部分看起来糟心又恶心的,他爸都不会讲给他。
就导致,他想关心一下他爸,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的很。”
语气是轻松的,但谢不辞听就是觉得听起来很沉重。
他形容不出来,却又没法再往下细问,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有些无力的任由手机屏幕上通话时间的数字跳动着。
“知道你那小公司的事情了?”
“最近手头该做的工作岔子比较多,零零散散的分公司差不多都破产得差不多了,你要是还想要,过阵子公司经济宽裕些,我再给你开一个。”
之前忙了好长一阵子的那次,谢不辞挣了不少钱,暂时不太需要担心没钱养家糊口。
他介意的只不过是,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才需要他爸刻意瞒着他。
见谢不辞没反应,电话那头又继续道:“怎么,生气了?”
“气我没有跟你商量?”
“本来就大过年的,你又恰好因为小苏那边有特殊情况抽不开身,这么点小事没必要特意跟你讲一下。”
而且他们家今年办的宴会,没有冷场,没有让谢不辞看出在刻意省钱之类的。
所以再大的事,也只能是这两天发生的事。
“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吗,我手里刚好也有点钱。”
其实谢不辞想说,赌那种高风险高回报的项目也可以,挣了就算他给公司出了点物力,挣不出来全搭进去也没什么的。
反正他就当拿钱孝敬他爸了,不太在意他爸用来干什么。
“你爸要是缺你手里那点钱。那这么多年不都白混了?你别瞎操心了,该睡觉睡觉,我还得再忙会。”
“挂了。”
谢不辞知道他爸是个很好面子的人,但不会明明有困难需要帮助,还死鸭子嘴硬的自己撑着,也就没再因为这个多想。
反而更好奇,苏以安是提前就知道这公司宣告破产了专门提醒他,还是单纯的想让他上班找点事干别围着1501转。
喝过酒入睡就是会变得很容易。
哪怕谢不辞也没喝多少,都能挂了他爸的电话,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天刚亮,谢不辞就被门铃声吵醒。
他拖着不太受控制的身体,晃晃悠悠的走过去开门,然后看见苏以安一言不发的把雪团递到他怀里。
继而转身就走。
他都没来得及阻拦一下,问自己怎么无缘无故进他黑名单。
不过刚起床,人还不太清醒,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什么都结束了。
喝酒误事。
谢不辞把雪团放到客厅沙发上,匆匆洗了把脸,然后一边翻零食柜给找奶粉,一边朝雪团问:“你爸爸早上给你奶喝没有。”
怕雪团听不懂,谢不辞还专门晃了晃手里的奶瓶,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雪团回答了什么他也没听清,只得自顾自的进厨房给孩子又冲了点奶粉。
孩子又不傻,吃饱了就知道不应该继续吃了。
而且喝不喝都没关系,他本来冲奶粉也没指望孩子吃多少,那是用来跟孩子套近乎的。
谢不辞举着奶瓶凑到沙发跟前,也不管雪团能不能听懂,就拉着人家硬唠:“你知道你爸昨天为啥不找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