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没摸?
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单绪的冷嘲热讽,他是真把我当变态了,小男鬼内心凄凉,但现状是自己不知道怎么解释,再说了,我跟他都是男的,还是一人一鬼,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会觉得我……他舌头烫烫的,性‖骚扰,这个词能出现在男的跟男的之间?
周子燃斜着眼睛,悄无声息地瞪了人一眼,目光重新落在运动短裤上,视线像是被放飞的风筝,跟着主人的情绪一松一紧。
腿上也有肌肉的线条,但是不夸张,他刻意掠过鼓出来的中间,余光偶然和那一团沾上边,他的自尊心都要颤一颤。周子燃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他天赋异禀,还是时代发展下的青少年都是这么健硕有力。
——所以我是没赶上好时候。
小男鬼走神心想,其实我也不差,没对比就没伤害。
单绪回了消息,又给高骥发了微信,才抽出时间翻开笔记本。
周子燃脊背一绷、头皮一紧,保持太长时间握笔的姿势,他的右手都开始发僵,实在不想重新誊抄了。
“把红笔给我。”单绪伸出手。
“不用了吧,我这次检查了几次,肯定没问题。”
“你在教我做事?”
“……”周子燃忍不住瘪嘴,将红笔递过去,心里腹诽:你~在~教我~做~事~
“在心里骂我什么呢?”小男鬼情绪都写在脸上,让人连探究的欲望都没有,单绪只是在接笔时抬眼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没想好事。
“没什么。”
单绪点点头:“那就是骂了。”
“……”周子燃声气发虚,“没骂。”
回应他的是单绪的冷笑。
八千字,又因为错字誊抄了四次,一共写了五次,总共就是四万字。人在两天手写这么多字有得苦头吃,但单绪要的就是让这个色胆包天的小男鬼吃吃苦头。
他心里装着事,没有过多刁难,看完之后重新将笔记本递给他,小男鬼脸色惊恐,以为自己还未过关,就听见单绪强硬的命令:“拿着东西站在那。”
他指了指旁边的空地,周子燃拿着本子不知道他的打算,心里有些没底:“干什么?”
“读出来。”单绪终于笑了,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他也由躺改成坐,点开手机的录像功能,“我录像,以后再被我发现你偷偷摸摸占人便宜,我就把录像放在我所有的社交软件上。”
光是听完,周子燃的脚趾就开始扣地,脸色涨红,气虚地狡辩:“我真的只是羡慕……”
单绪听见这虚伪的借口,嘴角又是一抽:“那我要是说,我羡慕你的细胳膊细腿,是不是也能不用你答应,就上手开摸?”
小男鬼嘴唇微动,刚要无所谓说可以啊,就被单绪一个眼神打断:“周子燃,你想好了再回答。”
“到时候我摸你手摸你腿,还会摸你胸,你可别乱叫,毕竟我只是羡慕,不是性‖骚扰呢。”
两只耳朵又开始往外渗血,小男鬼难堪地低着头,身体绷得笔直,笔记本被他抱着心口,像是借由这个动作来抵抗虚无探来的双手。
单绪沉默片刻,声音微哑:“以后做错事了就要认,别找借口。”
“……”
“听见了就说话。”
小男鬼声音带着被羞耻牵动的哭腔:“知道了……”
他抬起头,明明很想闪躲,但是硬逼着自己对上单绪的双眼,算是认认真真、诚诚恳恳地道歉:“对不起……单绪。”
这两字第一次被小男鬼叫出来,声音低低的,有些嘶哑,单绪心情又古怪了一瞬,有些想再听一遍,但是一个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名字,有什么好听的?
“站好,本子翻开,我说可以了你就开始读。”单绪将镜头对准周子燃,对方显然有些抵触,但还是乖顺地双脚并拢站好,微微垂眼看着纸页。
“可以了。”
小男鬼的声音偶尔会抖出一丝哭腔,眼眶里的血水被他快速眨眼憋了回去,他身上永远是一身校服,换个场景,就像是每周一升旗仪式上,学习最好的学生代表站在最高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递到每个仰头注视他的人的耳边。
只是内容上有很大不同。
“道歉信。”
单绪觉得小男鬼就适合这种表情,情绪收着,眉目间淡淡的,但是露在目光中的耳朵却红得滴血,矛盾的情绪交织,加上淡颜系长相,让人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摧毁欲。
“……对单绪表达我最真诚的歉意,因为我的无知、我意志的动摇,一时之间走上歧途,连续三晚,没有取得单绪本人的同意,就私自闯入他的房间,欲行不轨之事……”
周子燃咽了咽唾沫,睫毛颤抖着,那“不轨之事”四个字让他强撑的表情崩出裂痕。
单绪的表情就和他大相径庭,仿佛不是另一个当事人,看热闹都写在脸上了,眼底浮现明晃晃的笑意,让不经意与其对视的周子燃胸口又怪异地颤动。
“包括但不限于:私自摸他的手,摸他的腹肌……”小男鬼的表情简直要哭了,被他捧着的笔记本也跟着哆嗦,“还有他的胸肌。对此,我深感懊悔,也知道,我的行为对单绪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阴影,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弥补!”
“我也深知,我对不起好心收留我的单绪,也对不起教过我的老师……更对不起我身上穿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