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测吧,不能说是完全正确,可以说是大相径庭了。
素尘仙尊情绪低落,是因为没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和万寿仙尊没一点关系。
好端端的,就被扣上这么大一口黑锅,万寿仙尊是真的惨。
“你这张嘴啊,还是这么伶牙俐齿,怪不得我那小徒弟总是说不过你。咱们亲近,管别人做什么,顾好自己不就行了?”沈青屏嗔怪一句,目光落在一脸如临大敌的陆言卿身上,
“这就是你之前那个狼心狗肺的小徒弟,叫陆言卿的那个?不是把他逐出师门了么,又捡回来了?你还怪宠他的,连这样的好东西都给他了。”
说着,还顺手在陆言卿肩膀上轻拍几下,指尖滑到他腰间玉牌上。
惹得陆言卿炸了毛,对着他龇出一口小白牙。
大抵但凡实力超绝的人,哪怕是多随和谦逊,说话也不需要小心谨慎,字斟句酌,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得罪了旁人。
反而是听了这话的人,需要提着心神考虑,是不是有哪些地方得罪了面前这尊大佛,唯唯诺诺。
沈青屏如是,温飞雪亦如是。
超凡的实力就是他们毫无顾忌说话的底气。
温飞雪在陆言卿脑袋上薅了一把,低声说:“别闹。万寿仙尊是长辈,是你师祖那一辈的人了。不可失礼。”
陆言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小白牙收回去。
“师伯这说的是什么话。就是场误会罢了,小卿这孩子乖得紧,平日里最听我的话了。”说到这儿,温飞雪顿了顿,才道,“怎么澈冽兄没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提到自家徒弟,沈青屏眉眼间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情绪:“澈冽他……修炼上出了些问题,最近在山中闭关,来不了了。”
温飞雪下意识捏紧了陆言卿的手,听到他吃痛地呼了一声后才回过神放开,语气难掩焦急:“阿澈他受伤了吗,严不严重,需不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
沈青屏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眼,摆摆手,笑说:“本尊好歹也是个大乘期,这点事还是能解决,不用寻求他人的帮助。你放心吧,澈冽他没事,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要是实在担心他,就来我雾禅峰坐坐,亲自去瞧他一瞧。”
确认友人无事,温飞雪松了一口气。本来因为焦急而想去探视的心歇了下来,重新变得犹疑:“……我这些时日还有些事情。小卿的也身体基础打得差不多,该让他正式开始修炼了。”
言下之意,就是婉拒了。
他其实也是想去的,但是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澈冽。
自己应该更小心一些,不应该让他瞧出自己对他的心思的。现在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哪怕有滔天实力手段,也无法挽回。
那还是不要去惹别人烦心了。守住那一点可怜的尊严和善解人意吧,不要让对方彻底厌恶了自己。
晚辈们的事,沈青屏也不好过多干涉,只好随顺他。又随意地聊了几句,就互相告辞,各回各家了。
等沈青屏走后,陆言卿才扬起一张小脸,声音软糯糯的:“师尊,你是不是不喜欢刚才那个人啊。我们晚上去揍他好不好?”内容却和声音一点也不匹配,凶残得像一只小狼崽。
温飞雪被他的话逗得忍不住笑,一扫之前失落的情绪,一巴掌呼上了陆言卿的后脑勺:“你小子说些什么呢,没规没矩的。我没有不喜欢万寿仙尊,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再说,你还不到人家腰高,打得过别人吗?还揍他好不好,我揍你行不行啊?”
陆言卿捂着头委屈:“师尊你又欺负我!”
温飞雪又在他脑门上戳上一记:“就欺负你,怎么了。有本事你欺负回来啊。欸,为师忘了,你打不过为师。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乖乖任由为师欺负咯。”
听着温飞雪孩子气又讨打的话,陆言卿对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心里十分得意:
他果然是最厉害的,一下子就把师尊哄好了!
阳光刺破云层,阴霾散去,又是晴天。
温飞雪熟门熟路地引着陆言卿到了他们洛隐门住的院子,把徒弟往里面一扔,自己易了个容,换了个洛隐门普通弟子的服饰,背着手溜溜哒哒地出门找乐子去了。
陆言卿想起刚刚温飞雪嘲讽自己武力不行的话,难得地燃起了一点上进心,没有吵着嚷着要和温飞雪一起出去,自己就在院子里扎起了马步,圆嘟嘟的小脸上全是坚毅。
就是不知道这份热情能保持多久了。
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孩,最重要的事情本来就应该是顺从自己的天性,尽情地疯玩,挥洒用不完的精力。
强行违拗天性的事情,非心智坚定者不能成就。没有过尝试与碰壁,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或者会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温飞雪说是出门打发时间,倒也没有到处乱逛。目的性极强地溜达到了演无宗弟子住所附近。
演无宗内部的等级分化极其明显。说是住所随弟子挑,其实就是比谁拳头大;想要交换住所就私下交流,门派不予干涉,其实就是作壁上观,任由弟子乱斗,实力横者称王,实力弱者备受欺辱。
所以演无宗宗门虽说口碑不怎么样,实力倒是有目共睹的强。
一路走过来,温飞雪的眉头越皱越紧:这演无宗也太乱了。他想套消息都没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