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飞雪示意他先等一下,对着掌柜问道:“对了,掌柜的。我跟你打听个人。你们这镇子上,前些年,有没有来过一个江南来的公子?他脾气应该是比较嚣张跋扈的。应该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吧。”
掌柜的捏着那片金叶子,回答:“江南来的公子,小的见得多了,也记不清。但其中有一个,那是格外的嚣张跋扈。
“当时已经是深夜,小店刚刚关上门,就被那公子一脚踹开。带着六七个护卫拥进来。哎呦呦,真是好大的派头。我记得那公子当时还嘟囔着什么,什么被骗,什么该死的婊子之类。就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公子您问的人了。
“后来那公子的一个护卫还与本村的一个姑娘看对了眼儿,留下来,结了亲。我当时觉得奇怪,就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上。
“这公子看上去脾气不像是那么好的人,但却能答应让自家护卫留下来,与心上人成亲,也是奇怪的很。”
温飞雪点点头,若有所思。
听掌柜的这描述,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温飞雪也不多问,示意小二带着他们上楼了。
温飞雪先洗了个热水澡,乘着陆言卿沐浴的功夫,他又下楼去向掌柜的打听清楚了那个护卫的住处。稍事休息,两人再次出了门。
两人来到护卫院前,对视一眼,伸手敲响了门。
“谁呀?”屋内响起一个娇俏的女声,门被一双纤纤素手推开。
温飞雪清了清嗓子,开口:“这位姑娘。我们二人来此,是想打听一个人。听说多年前,这屋子的主人曾是一个江南公子的护卫,对么?我们想找他打听点事情。”
闻言,少女扭头朝后喊:“爷,有人找你!”
“谁啊?”一个中年男子从房内走出。
温飞雪拱手行了一礼:“在下温崇白,携小徒特来拜访阁下。”
中年男子挑眉:“我从来不认识你,你来找我做什么?”
“为查一件旧人旧事。”
“里面请。”中年男子让开道,“不知是何旧人,何旧事?”
三人在屋内坐定,少女细心地替他们关好了门。
“敢问阁下是否还记得一个名为越婉儿的女子?”温飞雪开口。
男子脸色一变,透露出几分厌恶与警惕:“不知阁下问这个做什么?”
温飞雪垂眸端起茶盏:“看来阁下是知道这件事了。事关一个镇子人的安危和清白,还望阁下能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男子沉着脸皱着眉,似乎内心正在剧烈挣扎。
温飞雪没再开口催促,静静地等待着。
外面的雨声渐小。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男子终究还是开了口,他面色正常,放在腿上的双拳却已紧握:“抱歉,我不能说。”
接着,他也没等温飞雪回答,扬声朝外喊:“小娟,送客!”
很明显的逐客令了。
堂屋的门倏然打开,名唤小娟的女子面上含笑,对着温飞雪做了个手势:“两位公子,请吧。”
陆言卿还欲再留,温飞雪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了出去。
走到门外,确定院内的人再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后,陆言卿问:“师尊,你为什么不再问问?”
温飞雪道:“再问也没用,他不会说的。”
“那这条线索岂不是就断了?”
“那倒也不一定。”
温飞雪高深莫测地笑笑,拉着陆言卿翻身上了房,然后……潜进人家家里,趴在了人家房上。
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能用隐身诀。
温飞雪给陆言卿传音:“问那人肯定是问不出来的。但在我们离开后,他有可能会和身旁亲近之人,或者同样知道这件事的人倾诉,还有的人会自言自语。此时探听,说不准能知道些什么。
“不过可能性也不太高。但总要试试。在不知道真假的情况下直接去问越婉儿,是下下策。”
温飞雪把玉扇递给陆言卿:“前面的衣服救不得了。头顶总还是要救救的。打伞太明显,拿扇子遮遮雨。”
陆言卿刚接过扇,堂屋里的男人起了身,往后院走去。
温腩砜飞雪精神一振:“快,跟上。”
听了中年男子的话,后院的老人蹙紧眉:“亲家啊,真的有人来找你问越婉儿的事了?”
中年男子点头:“男人虽然相貌平庸,但我看他周身气度,恐怕不是凡人。我看不透他的修为。”
老者幽幽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年我便不修那一点微薄的术法,省得活到这个年岁,被这件事烦扰。还不能把真相告诉她,毕竟关乎一个女子的声誉。”
中年男子听见老者这么说,倒也不感到奇怪:谁知道眠沙镇怎么会都是这样一群人?善良到泛滥愚蠢了。
又听得老人不经意道:“当年的事也是麻烦你和你家主子了。
“越婉儿当年不甘只当个青楼卖笑的女子,想要离开青摘芳阁,又想过摘芳阁里那种养尊处优的日子。所以想结交人脉,可又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因为嫉妒其他几个姐妹貌美,她竟然给她们下了药,用她们去做交换。
“幸好你们发现了这件事,还将它公之于众。不然,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遭她的毒手。
“此事暴露过后,她就自己离开了眠沙镇,之后再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