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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之幺幺 第8节

    反社会人格产生不了类似的私人情感。
    江之贤从小强迫江归一背诵抄写各种法典,尤其刑法。为他日后取得法学金融双硕士学位奠定了基础。
    总而言之,指望道德约束江归一不可能,他只对折磨、剥夺、毁灭这种事感兴趣。
    掐住陈窈腰的手又收紧了些。
    乍一看,青色的长帔与飘带如水般从男人手背狰狞的凶兽口里往外漫。
    也许能掐断。
    江归一想。
    她不舒服地蹙眉,无意识哼哼,血蜿蜒至眼角。
    闻彻满脸八卦地回头,江归一不避讳,没松开陈窈,也没任何旖旎想法。
    男女之事江家一向开放,无论男女只要第一次梦遗或初潮,江家长辈便遣人去问是否需要,若得到肯定答复,第二天后辈描述的理想型就会送到指定位置。
    江家的孩子生来凌驾常人之上,无需顾忌,无论国界肤色年龄,燕瘦环肥,甚至性别。
    家业如此庞大,培养的是利益至上的商人,杀伐果断、肩负兴盛家族使命的继承人,而不是沉湎情爱的废物。
    几乎没人拒绝,毕竟钱和权能买到世界上大部分东西,包括谎言包裹的真心。
    而江归一是例外,他不好女色不好男色,准确来说,性.欲淡薄几乎为零。
    叩叩叩。
    闻确敲玻璃,昏暗里依稀能见神色慌张。
    江归一卸掉力道,粗暴地扯下陈窈的穗子,打开车窗扔出去。
    “怎么?”
    “前面车上的人都不见了!”
    “全死了才好。”
    “......”
    闻确正想说什么,后脑勺猝不及防遭受重棍,他闷哼声,先看了眼江归一,接着担忧地注视着弟弟,手抓窗框,身体无力地滑下去。
    “哥!”闻彻大喊,推开车门迎头一棒,“我操了……”
    江归一握住刀柄,神色自若地抬眼。
    车窗被数个黑乎乎的枪口抵住,持枪的劫匪全部带了面罩。
    粗略估计完数量,他眼角微微抽搐,沉吟须臾,随即放下刀举起双手,笑着说:“我投降。”
    劫匪们被美貌震慑了几秒,放弃强硬手段,掏了瓶铁罐。
    江归一知道是麻醉剂,顺从吸入,借身体前倾的姿势做掩体,不动声色摸出西装内衬的金属护指,用力捏进掌心。
    .
    意识逐渐回笼,额头流下的血液让眼皮黏滞,陈窈费力掀开,瞳孔无法聚焦,鼻腔充斥泥土、铁锈、草木等,还有空灵的焚香味。
    幼时和看守所有过相似状况,她根据经验,用力闭眼,再睁开。
    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眼前是片废弃的施工建筑,墙柱裸露钢筋,到处是水泥碎块和油桶。
    再往远望,便是南楚北边cbd最高的楼。
    如此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有这样巨大的烂尾工程。
    陈窈再次闭眼,腕部绑了铐扎带,挣脱无果,她皱眉,手指蜷缩,指甲扣进了泥。
    今天的计划,祭祖刷脸,晚上在戏院与江之贤偶遇。隧道事故不是甄先生的原本安排,亦或他改变了没有通知她。
    “醒了?”男人的嗓音干涩嘶哑。
    陈窈懒得回应,她的痛觉传达神经迟钝,额头的伤口不太疼,但处境陷入被动心情糟糕透了,至于为什么江归一在此处,她没兴趣。
    “陈幺,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换句话,你想自救,只能寄希望于我。”
    陈窈霎了霎眼,侧头望去,江归一坐靠油桶前支着条腿,骆马绒西装略微折痕。
    他看着她,眼梢从下至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高束的发散落几缕发丝,浑然天成的风情与贵气。
    凭什么他坐着她趴地上?绑架还见碟下菜?总不能是颜控吧?
    不过为何把他们绑在一起?谋财?害命?复仇?跟她这外人有半毛钱关系?
    劫匪的行为动机简直扑朔迷离。
    陈窈用髋骨蹭地,穗子不见了。肯定是江归一干的好事。看了眼他掌缘的血迹,她楚楚可怜地问:“二爷,我们这是被绑架了吗?戏台班的人,我师父……他们怎么样了,您知道吗?”
    似乎她的话多有趣似的,江归一笑了,“全死了,一个不留。”
    全死了?!
    陈窈表情微滞。
    “听见枪声了?”
    她摇头。
    “等等就能听见了,他们正在楼下按顺序撕票。”江归一笑出声,如果忽略现在的情形,那张突破次元的脸简直和最完美的建模别无二致,他安慰道:“别急,马上就轮到我和你,没关系,挨枪子不是分尸,不疼。”
    “......”沉默少顷,陈窈问:“我该怎么做?”
    “能站走过来,不能,”江归一歪头,语气充满期待,“那你就爬过来吧。”
    陈窈当即用肘撑地,咬牙支起身体。
    江归一懒腔慢调地说:“还不如爬。”
    要她像条虫蠕动不如去死。陈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站起来,眼前发黑,原地等了数秒,慢慢靠向他。她身体素质差,体力严重透支,站他面前已气喘吁吁。
    南楚以搏击格斗闻名,更何况江家,人人追求强健体魄,江之贤这代,女人同样得学防身术,就连榆宁后厨的阿姨都有几两腱子肉和一招半式的格斗技巧,杀起猪那是手起刀落绝不含糊。
    这废物磕到头昏了就算了,几步路累成这样,脸和身上也脏兮兮,像在泥坑里滚了几遭的狗。
    江归一很嫌弃,但麻醉剂停留体内,保持清醒已是最大限度。他习惯俯视人,踢开脚边的小石子,说:“蹲下。”
    陈窈照做,男人身形修长,她蹲下竟比他半坐还要矮一大截,并且他体格精悍异于常人,在他面前她像只猫科动物。
    巨大差异意味无法反抗,陈窈不喜欢,而且他的右手,青筋暴起,未擦干的血迹看起来有些骇人。
    迫于形势,她脚尖往前挪半寸,抬起绑住的双手伸了过去。
    江归一挑了下眉,也不废话,摊开手掌,血肉模糊的掌心躺着枚护指,金属棱面全是血。
    早听闻这疯子心狠手辣,对自己也足够狠。
    他捏住护指,用尖锐棱面打磨她腕部的铐扎带。
    距离太近了。
    江归一身上的焚香味和血腥味萦绕不散,他的体温非常高,两人间的空气都被加热了。戏服本就繁赘,陈窈额头背后出了层细密的汗。
    他手背浮在凶兽獠牙处的筋络随摩擦而涌动,粗粝的指尖时不时蹭到她的腕。
    速度越来越快,力道逐渐加大,血液从他掌心往下流,流到她的掌心,与分泌的汗液交融,再往下淌,湿润了干燥的铐扎带。
    江归一停住。
    如果完全浸湿,纤维密度变大,摩擦力变小,更加牢固难以磨断。
    他脚尖往前,膝盖顶了下陈窈的肘,傲慢地命令:“放上来。”
    陈窈二话不说把腕搁到江归一的膝盖骨,男人西裤包裹的腿屈着,薄布料下肌肉紧绷,呼之欲出的雄性气息。
    刀呢?怎么带那么长的棍?
    意识到什么,视线堪堪打住,她偏过发燥的脸,双手抻至最大。
    “看来你很怕死。”
    江归一往前倾了点。他身上的香和血腥味搅太浓郁了,陈窈屏住呼吸,“是人都怕死
    。”
    迷局还未水落石出,死在未知的人手中,她绝不容许。
    “鼠辈。”江归一评价,继续专注割磨,发丝顺垂到陈窈指尖,她无意识摩挲了下。他霍地抬眼,笑得露出阴森森白牙,“我若拿刀,你的手已经断了。”
    谁稀罕。陈窈撇开他的头发,可当下还得靠江归一,她想了想,按照记忆里他人的行为模式补充,“抱歉,主要您的头发太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请原谅我。”
    调戏般的言辞听得江归一想掐死她。
    她又问:“二爷,您的刀呢?”
    他不耐道:“闭嘴。”
    铐扎带应声断裂。陈窈双腕的瘀痕触目惊心,她按压着起身,扫视周围,寻找逃跑路线,压根没想帮江归一。
    江归一看着腕部的铐扎带,眉心逐渐拧出折痕。
    这废物女人的道德喂狗了?
    即使有足够把握自己不会出现安全问题,但心里极不舒坦,他面无表情叫她名字,“陈幺。”
    陈窈明显是用过即丢的人,完全不理。
    生死攸关,人得懂轻重缓急,报仇雪恨为次要,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他又叫了遍,“陈幺。”
    她解开碍事的长外袍往他脚边一扔,快速扯掉乱七八糟的头花,温柔地说:“二爷,您别急,江家的人和警察应该马上到。”
    “......”
    说得屁话。江归一注视已经走到楼梯的女人,嗓音冰冷,“陈幺,你现在敢走,我出去绝对把你剐成烤鸭。”
    陈窈脚步顿住,走了几步,弯腰搬起一块插着钢筋、沉甸甸的水泥块,她力气很小,回身折返时,双臂止不住往下沉。
    她想做什么,压根不用猜。
    这里没有监控,没有第三人。
    他即使死了,对外也可称劫匪撕票。
    麻醉剂持续发挥作用,江归一站不起来,他捏住护指,死死盯住走近的陈窈,眼神看不清深浅,浑身的戾气和寒意快冲爆额头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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