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出现,解救了他。高调出示fbi证件的探员姓卡麦尔,一幅明显的美利坚混血长相,然而宽腮小眼,长相凶恶,很与他的正派身份不符。
“是我们的人,放他进来吧。”他的语气生硬,硬邦邦地朝久川埴点头。
久川埴一见他就明白是赤井秀一的安排,他越发确信fbi的银弹一定是脑子抽了,否则凭什么心安理得拿他当半个自己人。
“是,正是这样。”
表面上他脾气超好地朝一下愣住的警官先生笑了,得益于美利坚一贯的分权传统,警署势力天生和联邦调查局的同僚不对付,因此久川埴只得了对方一个恶狠狠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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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连州立警都来了。”
一路上久川埴与卡麦尔搭话,四周站岗的警察制服越来越多,到了前厅,那里简直被完全封锁了。
“因为发生了命案。”卡麦尔也许事先被嘱咐过,也许天生不拘小节,总之并没有隐瞒情报的意思,“刚才停电的时候,井上丹尼尔遭受了袭击,他被人杀死了。”
久川埴心底涌出一阵不太妙的预感,停电、命案和贝尔摩德……
请千万不要,他已经不想再加班了!
然而事实总会向着人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当久川埴在单独留下的三位嫌疑人中看见莎朗·威斯通那张脸,内心已经超乎意料地冷静:
很好,干妈会被传义子腥风血雨的体质同化,很合理吧?
现场的地面上歪歪曲曲地画着一圈白线,地毯被大滩的血迹浸染了一块,井上丹尼尔却不见踪迹。
“受害者被送往麻省总医院救治,五分钟前心脏停止,目前已经确认死亡。”
紧急赶来主持本案的警察署长面容冷峻,脸色也十分阴沉,在如此名流富商社交的场合发生如此意外,此案不破,警署可要在fbi面前颜面尽失了。
因此他的语气越发有压迫感,也不顾强留下的几位嫌疑人中有何等的高贵身份,厉声逼问:“你们已经犯下故意杀人罪!女士们先生们,你们想和杀人犯同罪论处吗!”
……又是这番偷懒的连坐论调,这操作简直和琴酒抓卧底的狼人杀手段异曲同工。
久川埴眼看贝尔摩德的暧昧视线已经往这边望,绷紧了精神开口:
“恕我直言,这位警官。”
“你是谁?无关人员禁止入内,不知道吗?”
和后门外拦下他的警察相同的质问,果然按章办事的流程都是同一套。久川埴完全不慌,从容地举起手机屏来:“我是威斯通小姐雇来的保镖。这不是重点,警官先生,我能为威斯通小姐的不在场证明作保。”
“雇佣关系下的证词并不能作为证据。”那位警署署长一板一眼地说,“我们不能确定你是否被收买,很遗憾,先生。”
“不不。”久川埴摆手,促狭地一笑,“并不是我能保证,而是我们的通话记录,您瞧,停电过程中,威斯通小姐一直有在给我播号呢。”
他将那一排未接来电指给对方看,极短的时间间隔足以证明莎朗·威斯通不可能犯案。
那警官将手机接过,狐疑地瞧了瞧两人,久川埴绷住表情朝他微笑——他也没想到这事阴差阳错能成为证据,幸好这支工作用手机是为今天任务特配的。
署长将电话传给下属,下属又交给专业鉴识人员,那部全新的机子就这样被放进透明袋子里。久川埴看了一阵肉疼,幸好这类任务耗材能被轻易报销,否则他都装不出当下这般淡定。
“的确,这足以构成证据。”良久后那名警官下了结论,“不过容我多问一句,请问威斯通女士为什么在那时联络帕森先生,而且还如此频繁?”
“嗯哼。”贝尔摩德很有女明星气质地撩了撩头发,“我在意外状况下打电话给我的保镖,这有任何可指摘的地方么?”
“不不,自然。”面对如此大腕的人物,即便在口供中不那么配合,那警察署长依然堆满笑意——与之前斥责久川埴时天差地别。
“只是……”
“我想,威斯通女士只是有些羞于启齿。”
久川埴插话道,“恕我多嘴,但这是因为,她怕黑。”
“怕黑?”警官们无不八卦地又看向莎朗,这样令人浮想联翩的名流秘辛可从未在访谈中透露过。
“是的。”久川埴非常自然地重申这一敷衍赤井秀一的理由,且这回编的更加详尽了些,“莎朗·威斯通女士不喜欢她的恐惧被人知晓,但突然停电的确吓坏她了。我想你能理解这种心情,警官先生。”
“的确……”
贝尔摩德已经懒得再管她假身份新添的奇怪人设了,直截了当地表示:“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吧。”
久川埴比她更喜欢这个提议,忙期待地看向警官们,谁知一直沉默的卡麦尔却偏偏此时插了话:
“抱歉,女士,这桩案件已经由警方和fbi合作侦办,调查结束前我恐怕不能让你们离开。”
被当众驳了面子的署长脸色变了变:“fbi?我从来没接到过这样的消息!”
“那么现在您知道了。”卡麦尔一板一眼地说,“如果您不同意我们参与,fbi也可以直接去警局调取案宗,那时就没有‘合作’了。”
闻言那警长又是一副呕血的表情,久川埴看了都觉得他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