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猜想,久川君。
”
久川埴面无表情地说:“没有哪个侦探的推理是依靠猜想的,安室先生。”
“绑匪没能成功带走‘爱美’,却撞上提前回家的久志莉子,才匆忙绑走了她。”
“那只蠢鸟也不叫爱美。”久川埴说,“而且,我完全不在乎——为什么要去理解一个绑架犯的想法?”
安室透深深地看他一眼,久川埴露出一个极讽刺的微笑,避开他的眼神。
柯南全身心都在案子上,并没有注意他们的小动作,沉思着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他们盗走鹦鹉的计划是否得逞,都暂时是未知数……”
“喂,兰。”园子颤巍巍伸出食指,像发现什么惊天秘密般,夸张地压低声音——可其他人还是能听见。她说:
“看啊,那是什么——窗外的树上,那是不是只、鸟?”
世良以拧断脖子的力道扭过头去,柯南一下跳上窗台,拼命撑着身子往外探,被安室透一把捞住,拽回室内。
他以食指在唇边点了点,比着噤声的手势,而后指指一边。久川埴正叹了口气,嘟囔着:
“……蠢鸟。”
“能把它叫过来吗,久川君。”安室透含着笑意在他身后道,“你做得到,对吧?”
久川埴偏头觑他一眼,很不情愿地走到窗边,唤它:“小爱。”
鹦鹉“嘎”了一声,歪了歪头。众人眼见它在树杈上蹦跶两下,没一点要动的意思。
久川埴无奈,只好改口:“过来,哈尼。”
话音刚落,鹦鹉便像搜火箭是的冲来,将他扑了个满怀。久川埴刚放下他,便看见某人欲言又止的目光,警告他道:“不要多问,大侦探。”
在场的其他侦探都被波及,柯南和世良无辜地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笑。倒是宫野明美,对这鹦鹉的来历都一无所知,只道:“原来如此,难怪我们平时在家怎样叫‘小爱’的名字,它都爱答不理的呢。”
“现在你知道了。”久川埴干巴巴地说。
他摸了摸爱美,鹦鹉在站架上自然地舒展翅膀,仔仔细细理顺了羽毛,这才在众人围观下张嘴说话:
“喂,你!听话点。”
尖利、沙哑的嗓音从它喉咙里发出,头一次见这场面的兰和园子都不由瞪大眼睛,
“啧,你和这畜生说什么废话!”切换成另一个粗哑的声音,听起来像两个绑匪的对话,爱美将它完整地复刻了,像一台尽职的收音机。
“快去把它带过来——绑住它的嘴,畜生!——喂!你在干什么!”
另一个男人变得气急败坏,愤怒地吼叫:“它挠我!畜生敢挠我,我的脸流血了!”
“废物东西!别再管你的丑脸了!”他的同伴骂道,“它飞走了——飞出去了——抓它回来!”
说完这些,爱美响亮地“咕咕”一声,陷入很长一段沉默。久川埴听够了这些没用的废话,恼火地说:“行了吧。”
“嘘。”安室透说,“再等等。”
这时爱美砸吧一下嘴,换了一种声线,再次开口了:
“嘿,你们!要对小爱做什么呢?”
一个姑娘怒气冲冲地插话进来,光听语气词久川埴就知道那来自于谁——他的傻妹妹,和蠢鸟真是相配,不是么?
而后的事便无需多说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对上两名成年男性,自然轻而易举被制服、被带走。可勒索的信息却迟迟未传到宫野明美手上,谁也不能确定他们不会伤害莉莉,也就无法轻易采取行动。
“他们一定会死。”久川埴面无表情地说。他一边细细捋顺了爱美的长长尾羽,一边自顾自开始思考。安室透把手放在他肩上,像是一种沉默的警告,又或是……安慰。
而后的事,就算鹦鹉不说,也很容易猜到。久川埴的表情越发阴沉,安室透只担心他冲动之下做出措施,众目睽睽下警方也不好为他隐藏,见状安慰他道:“别担心。”
干巴巴的安慰不起什么作用,可久川埴感受到他的靠近,不自觉贴近了他,像一头寻找庇荫的小兽。
他的眼尾上挑,求助似的目光投来时,几乎没有人能拒绝。安室透心底飞快地盘算好利弊,便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已经有眉目了,交警刚在附近查出了三辆符合条件的货车,为了不要打草惊蛇,这才……”
久川埴总算被这番话安抚住了,抿了抿唇:“那么……”
“那就立刻!现在!把那三辆车的信息发给我!”柯南突然激动地冲电话那头喊,说完才发现兰那边诧异的目光,后知后觉找补道,
“——发给新一哥哥,拜托你了,高木警官。”
园子挽着小兰的胳膊,忍不住说:“你什么时候联系那个臭小子的?”
柯南一时很窘,倒是久川埴上前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安室在他身后咳嗽一声,亲切地问:“柯南君,还是看看警官先生传来的照片吧。”
他声音温和,柯南想起此人身份,却莫名有点紧张。赶紧打开高木传来的相关资料。
“监控拍到的这三辆车,都是下午四点左右经过这栋公寓的,一辆冷藏车和两辆普通货车,都是不同家货运公司的。”
“哦——”黑皮的侦探托长声音,故意说,“给你这些资料的警官,是叫高木对吧。”